“噗——”正喝酒的郭安,一口酒呛在了嗓子里。
“不过,就算被我揍过也无妨,反正有皇伯伯下旨,想来没人敢抗旨不遵。”萧璃笑嘻嘻,毫不在意地说。
嫣娘,王秀鸢,谢娴霏,崔朝远,吕修逸,郭安,徐友甚至令羽,在场每一个人齐齐噎住,完全不知这话应该怎么接下去。
空气突然安静。
……
此时此刻,大明宫。
“可查到了?”荣景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问身边的掌事太监。
他想问地是,今日萧璃接的那朵木槿,所属何人?
那时花果满天飞,想知道木槿花属于何人怕是不大可能,荣景帝真正想知道的,是当时萧璃对谁而笑。
“回陛下,奴打听了,那间包间里坐着的,是令羽公子。”宋公公低眉顺眼,回答道。
“令羽……”荣景帝眯了眯眼睛,没做声,而是面无表情地拿起了一个奏折。
“她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半晌,安静的宫殿内传来荣景帝的自言自语。
……
清音阁。
令羽并未加入姑娘们的谈话,也并未与崔朝远他们一起拼酒。他独自一人坐在萧璃的一侧,自斟自饮着。
“地龙翻身,火山喷发,这些不过天灾,与为君者德行有何干系?”几人正喝酒谈笑,却被楼下一个声音吸引了注意。
萧璃几人朝楼下看去,这才发现刚刚她注意的那几个士子已不再吟诗作对,观其情形,仿佛在争论什么。
而刚刚说话那人,虽然面色如常,可却带着些许轻狂笑意,看其坐姿,好像是饮了不少地酒。
他们的声音不小,周遭饮酒作乐的人声音也渐渐地歇了,都向那几个士子看去。
而这时,那人又开口了。
“去翻县志记载便可知,地龙翻身也好,火山也好,出现时可不仅仅只是暴君昏君当政之时,前朝高祖,何其英明果决,在位期间也有过地龙翻身。究其根本,这些不过是天地的疏解调理,同旱涝相似,不过看起来更为可怖罢了!”
“你的意思是,干旱水灾,饿殍遍野时,君主便毫无责任吗?”他的同伴高声问。
“自然不是!天灾不可抗,可人力却可以挽救。某只是想说,因着一场地动火山便下罪己诏,除了愚民无第二个用处。”
“好家伙,这是谁,也当真是敢说。”这时,崔朝远已经走到栏杆前,半倚着栏杆往下看去。
听到这儿,萧璃也挑了挑眉,三年前关内道地动,消息一入京,荣景帝便下了罪己诏。按照这个士子的道理,伯父却是可以省了这一遭了。
这时,那个士子又说:“天灾非为君者之罪,无需言罪,可江南道吏治混乱,官员腐蠹,鱼肉百姓,以至于水匪为患,此为人祸,这,才是为君者之罪!”
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萧璃觉得整个清音阁似乎都安静了片刻。
萧璃与面前谢娴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地眼中看到了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