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歌用手轻轻拂过他的眉宇,连着抚了好几下,他的眉宇才慢慢舒展开,这下,她才满意地勾起唇角。
御风端着汤药从阁楼下往上走时,看到云舞在阁楼外面看着稀稀疏疏的雨幕。他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宋轻歌守在落镜笙的软榻边上。
“小姐,外面凉,您不要站太久了。”他端着汤药,走到她身后提醒她一声。
她回过神来,看了御风一眼,尔后勾起唇角,“我没事,你赶紧把师兄的要端进去吧,我再站一会就进去。”
她笑得十分勉力,这个笑中夹杂着苦涩。
“是。”
御风应承下来,这药放凉了也不好,便先端了进去。
宋轻歌拿起药碗,一点点喂着落镜笙喝下去。他喝得很慢,几乎喝一口都要倒出来很多。
她没有办法,只能一点点喂他。
喂他喝完药,她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御风,他接过去后便往外看了一眼,宋轻歌顺着他的眸光看出去,才看到云舞单薄的身影。
她再在落镜笙的床边待了一阵,便走到外面,站到云舞身旁,“萧哥哥这几日便劳你照顾了。”
云舞看向她,只看到她的侧颜,“你要回侯公府?”她开口问她。
“表哥也受了重伤,若是他醒来发现我不在府上,必定会来找萧哥哥的麻烦,我得尽快回去。”
宋轻歌亦是看着面前稀稀疏疏的雨帘,话里带着一阵担忧。
云舞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她与段忘尘还有婚约在身,若是不回去,只怕会背负骂名。
“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师兄的。”云舞点下头来,看到从屋檐外面飘进来的雾气落到她脸上,她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她觉得,她应该也会很伤心吧。
御风给宋轻歌备了一辆马车,看着马车走远后,他才走进长乐府中。
还好雨势不大了,她回到侯公府时,扶柔正着急忙慌地往外走,一头撞到她身上时,她便哭了,见到她站在她跟前,她抱着她哭道:“小姐,您去哪里了?奴婢担心了您一整日。”
“别哭,我去了一趟长乐府。你这是要去哪?”宋轻歌安抚着她的情绪,见她这派焦急的样子,以为府上又出了什么事。
“老夫人寻不到你的踪影,叫奴婢出去寻您呢,说若是寻不到您,奴婢便不用回侯公府了。”
扶柔哭哭啼啼说着,脸上布满焦急。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便也不用出去寻我了。”宋轻歌帮忙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带着她回了竹云苑。
“小姐,侯爷他受了重伤,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在他床边守着你,您要不要也过去瞧一眼。”
她若是不过去,只怕又要招王氏骂了。
“嗯,我们这会便过去。”她说完,便咳了几声。扶柔这才发现她身子有些虚弱,“您昨夜淋雨了?”
“就是要这般模样过去,才能躲过外祖母的眼。”她勾起唇角,安慰她一声。
这下,扶柔才明白她的用意。
去到段忘尘的屋子里时,他还在昏迷中,脸色十分不好,想来落镜笙的那一掌让他受了重伤。
“昨夜是怎么回事?!”
一见到她,王氏便忍不住苛责她。
江晚吟见了急忙提醒她一声,“祖母,夫君还在昏迷着。”王氏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和宋轻歌走到外面,留下江晚吟在里面看顾段忘尘。
“昨夜阿歌睡下后,表哥突然来到阿歌房中,我便起来点了烛火,才发现他喝醉了酒。他与我说了一会话,皆是一些神志不清的话。后来不知为何,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对我动了手脚,我受不了便推了他一下,他撞到了桌子,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撞倒了一地。
那时候我十分害怕,便急忙往屋外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这才知道跑到了府外。后来表哥在府中如何,阿歌便不得而知了。”
王氏坐在石凳上,锐利的眸光从未从她脸上移开过。
“那你昨夜为何一整夜都不回来,今日也消失了一日?”她眸光中的审读一点点加深,显然是不太相信宋轻歌说的话。
“我跑出去后空中便下起了倾盆大雨,我淋雨发了高烧,后来还是被一个医馆的太夫诊治了,醒来后我便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