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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登笑了一笑,然后示意奴隶把调转投石机的位置让开。
奴隶怔愣着,丝毫不怀疑谢尔登的动作,就直直地走到了一旁。
“看好了。”谢尔登这样说,他的手贴紧投石机下的车轮,然后猛地一滑,原本角度不合适的投石机立刻如臂使指,炮弹发射的路径对准西麦尔重甲士兵的进行之路。
投石机之后的奴隶转动着绞盘,绞盘以及达到了最适合发射的角度,只要再转动一点点,那坚硬的实弹便可以横空而出。
此刻,奴隶的双目注视着谢尔登的身影,等待着谢尔登的一声令下。
暗蓝色的双目望着西麦尔重甲士兵的身影,暗自计算着最恰当的距离。
他一身低喝:“就是现在。”
绞盘转动,桎梏住投石机的最后一点最终松动,前方的配重箱承满了重量,配重箱下沉,与之相反的是另一端的投篮的高升。
在草原上行进的西麦尔重甲士兵显然也看见了在城墙之上运转着的机器,为首者兀一震言。剩余的士兵就突然后退,整齐划一。
投篮高升,升至最顶端。
其间的石弹骤然脱出,曳出了一道圆润的半弧抛物线,然后猛地在地上爆开,溅出无数碎石。
恰好有一位西麦尔的士兵因为身上的甲胄过于沉重,而来不及回撤,被压在了巨石之下。溅开的石块同样溅到后撤的士兵身上,将重型的盔甲砸出坑洞。
在投石机砸出炮弹的那一瞬间,整座机身剧烈地抖动着,甚至轰出一道巨响。
惊得城墙上的士兵耳鸣不断,离投石机最近的、谢尔登身旁的两名奴隶因为先前的训练而早有经验,早就抱住自己的耳朵伏到地上。
谢尔登单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压下因为耳鸣的痛苦,眼神却止不住往西麦尔的方向看去。看到敌方的动静,原本沉稳的呼吸不禁一促。
他高声急喝:“全体卧倒!”
只是,不管谢尔登的声音如何洪亮,产生阵阵耳鸣的众人只能听见有人说话,而无法听闻具体的内容。
有人用迷茫无知的双目望向谢尔登。
在下一刻,那双茫然的双眸骤然缩紧,染上了自己眉中爆出的鲜血,眼中生机彻底泯灭,尔后嗡然倒下。
在那平原之上,从西麦尔的军营后方绕道而来,身骑高头大马,速度迅猛如雷,装备精良的西麦尔骑兵队手上举着弓箭,以常人无法想象之快的速度冲进了箭矢的进攻范围。
箭搭弦上,无声袭来。
谢尔登右手卒然成拳。他疾速向前扑到,一个翻滚之间,就躲开了直冲城墙之上而来的零散箭矢。
整个上半身就倚在了城墙上,右手摸索着城墙的机关。
摸到一半,手心里就传来棉麻的绳状触感。
就是这个。
谢尔登眉头骤然下压,眉目之间锋利之色尽显。拉绳在手心里狠狠下拉,安装在墙体之外的机关兀然启动。
木质的挡板啪地一声向上抬,卡在了墙体的间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