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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还以为是老太太怎么了,听贾敏提起袭人,也松了一口气,只回道:“我们是先后进的府,原先都在老太太屋子里做小丫鬟的时候便认识了,后来宝玉也是常住西大院里,因此与她很有几分交情。”
贾敏点了点头,她突然问到八竿子打不着的袭人,一听就是找茬的。鸳鸯没有矢口否认她与袭人交好,便见其品性,她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
“我身边有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前段时日瞧了袭人一眼,说她许是破了身子。”
鸳鸯一听只觉得气血上涌,脑子里嗡嗡地响,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贾敏见她眼睛都直了,便不再说话,只等她回过神来。
鸳鸯喘了一口气,半晌才道:“这是大事,姑太太确定吗?”
“今日去看老太太的路上,徐嬷嬷又见了她一次,十分确定。”
贾敏也不怪她不信,袭人素来都是端庄的模样,宝玉屋子里的丫鬟中,属她瞧着最懂事。比起那个模样瞧着就风流妩媚的晴雯,她显得灰扑扑的并不出挑。
这不就应证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知袭人的心竟这般大。定然是宝玉也有这个心思,袭人半推半就之下就成了。
“这事先不能让老太太知晓。”鸳鸯缓过神来,急道,“老太太这段时日本来就不大好,我怕她一怒之下气急攻心。”
虽然她们这样的人家在男子成亲之前,屋子里都会安排通房丫鬟教他们人事。
可宝玉才十二岁啊,小小年纪就通了人事,必然对寿命有碍。
鸳鸯自己都懂的道理,她不信袭人不清楚,可还做出如此之事,简直是愧对老太太和太太对她的好。
贾敏见她如今还惦记着贾母的身体,神色也不禁缓了下来。
“姑太太,这事还要缓缓来,急不得。”鸳鸯语带恳求,突然站了起来,只她太过慌乱,差点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贾敏只抬头看她,果然见她神色纠结。
纵然一个巴掌拍不响,可这件事情捅了出来,对于宝玉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小问题,可袭人绝对落不得好。
只如今要瞒着老太太,这府上还能做主的,便只有王夫人了。
想到二太太,鸳鸯也不禁打了个冷噤。
二太太平日里吃斋念佛,瞧着是个不管事的和善性子,可鸳鸯是贾母身边的大丫鬟,自然知晓她的厉害。
鸳鸯膝下一软朝贾敏跪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已泪意纵横:“求姑太太网开一面,这件事袭人虽做错了,可若被二太太知晓,她也就没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