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二皇子陈飔澈,有要事觐见父皇!”打头的一名男子边说便掏出了一块黝黑鎏金的牌子。
“是大统领,快开门!“城墙上的羽林卫见到那块羽林令牌忙不迭的去打开城门放这一队人进到内城中去。
二皇子等人看见城门大开也不作停留立刻策马冲入内城,沿着官道一路向着议事大殿而去,行至百官觐见的宫门之时,二皇子勒住胯下绝影坐骑,翻身下马向着刚刚一起在望江楼里听书的少年说道:“凌霄妹子,马上就要进宫了,你和黎管家请回吧,否则伯母知道了估计又要生气了。”
“好吧好吧,二皇子殿下,嘻嘻,我就先回去啦。”
那名清秀少年潇洒的将发带解下,如瀑布一般的黑发披散而下,此刻看来确是一名顾盼生辉的妙龄女子,她向二皇子陈飔澈诺了一礼便与另一名中年男子骑马向宫门外行去。二皇子注视着她离开后,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羽林卫军士说道:“去禀告父皇,说儿臣陈飔澈觐见!”言罢也是赶紧向着御书房走去。原来二皇子听闻慕凌云那里有来自于翼骑的消息便急匆匆的回到宫中。前面说到慕凌云是龙骑禁军大统领,但他也是翼骑在朝中的监察官。这监察官清川独有的一个官位,帝国幅员辽阔,其在东西南北各驻扎了一支堪比翼骑的精锐部队:东面东海云梦港云梦水师,是四支精锐了最年轻但也是唯一精通水战的部队,西面楼兰龙怒大营锦衣精骑,监察官则是羽林卫大统领二皇子陈飔澈,最近梦泽之中有西面来的军队蠢蠢欲动,所以当今天下兵马大元帅慕云华更是离京亲至军中督战,南面是一支山地劲旅威慑南疆遗民,北面则是鬼门涧翼骑,所以共设有四位监察官,但这却是一个说小可小说大可大的官职。说它小是因为每支精锐都有自己的直属长官,监察官虽然可以代言其在京中的利益,但是却无半点实权;说它大却是因为一旦需要监察官亲临军中,则只比这只军队的最高长官低一级。而慕凌云刚过弱冠之年却已身兼龙骑禁军大统领和翼骑监察官一职,由此可见他的本事不小。二皇子还未走入御书房就听见慕凌云的声音传了出来:
“末将慕凌云叩见陛下!末将刚收到印有翼骑断翼令和玄王私印的密信,玄王称翼骑长官齐不破好大喜功,带领大部进入草原,中了游牧狼主游骑的埋伏!特派八百里加急快马回京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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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父皇!”陈飔澈听到如此消息也是急忙走入屋内。
“齐老师他一直谨慎小心,完全按照先皇留下来的《北郡战志》驻守鬼门涧,怎么会突然冲动的去追击游牧,翼骑已经被围多久了?”座上的神英帝根本没有注意到二皇子,向跪着的慕凌云询问着前线军情。
“禀陛下!依信上看,再算上信使路上的时间已经被围快两旬了!”
“两旬?来人,宣殿前大统领和京畿诸将军觐见。”听到翼骑被围十多天的消息,神英帝也是一愣,但随即也是宣了数名武将前来觐见。神英帝自十九岁起登基,已在位二十余年了,他也不愧于“神英”帝这一称号,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不仅大力发展经济,破例取消了帝都的宵禁令,大大的提升了飞鸿城的通商能力,而且一举平定了东海遗祸多年的海盗,创立了云梦港的云梦水师,期间未尝败绩。此次翼骑被困却是神英帝在位时遇见的第一件棘手的军情,因为一其事关帝国北部门户,如果鬼门涧落入游牧之手,则北部大片开阔地将成为骑兵最好的战场!第二个原因则是翼骑长官齐不破不仅是神英帝的授业恩师,三朝元老,更是四大门阀之一的家主,只是因为先帝时期出了点意外才自愿永守北疆,所以说帝君淡定之余也不可能不担心。
“赵丞相觐见!”神英帝话音刚落,第一个觐见者就出现了,不是那受宣的诸位武将,而是文官之首——丞相赵逸风。清川开朝伊始文官始设中书一府,统领全国文政;度支、户部、盐铁三司负责清川物资调度事宜以及御史台,其中又以中书省长官中书令最为位高权重,因为其不仅可以统领中书省各要害部门,就连转运三司也受其节制,但是此官职开国至今其位置一直空悬,仅仅出现过几位丞相,但没有一人最后官至中书令,想必也是帝王心术使然,不想出现一个总领政要的权臣出现,这样三个重要的文职部门各自运作,看似最为势弱的御史台御史却又司职弹劾官员,再加上枢密院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作为武将魁首和丞相品阶相同,这样几方相互制衡起来总好过出现一个超然的权臣。
“臣赵逸风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丞相进宫之后也是直接跪在地上行三叩九拜大礼。
“爱卿快快请起。”
“陛下,臣有罪。”赵逸风并没有理会神英帝的话,依旧跪在地上,头颅低垂。
“哦?爱卿何罪之有?”
“臣罪有两点,一是大元帅远赴西域巡查,朝中大小事务臣理当一并替帝君分忧,但是此次翼骑被困臣却没有第一时间得知并告诉帝君,这是其一;其二,臣在得知军情之后却没有替帝君着想,致使……致使……。”
“致使什么,但说无妨。”
“陛下是否有意令殿前大统领领兵前往鬼门涧。”
“是的。”
“臣也正是为此事而来,臣以为此事不妥,虽然殿前大统领无论是功勋还是武功都无愧于镇北大将军一职,但是殿前大统领负责统领帝都内外一切防御事宜,如此调动甚为不妥,况且在诸副将的人选上,慕凌云大统领是翼骑监察官,可以说是除了齐老将军外名义上翼骑的最高长官,此次翼骑统领亲点大部进入草原,至今已被围近十日,以防齐将军战死沙场,臣以为应由监察官亲至军中稳定军心!所以这是臣第二桩罪,没有先帝君之忧而忧,致使帝君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前往北境,臣万死难辞其咎。”言罢,丞相的头垂的更低了。
赵丞相说完这一番话后,不待神英帝表态,站在对面的陈飔澈早已按耐不住了:“赵相,殿前大统领虽然负责帝都总体防务,但是就年岁来看除他之外并没有合适的老将人选可以调遣,帝都其余武将门阀家族的老将家主要么就是老骥伏枥,要么则是年纪轻轻,虽也有惊才艳艳之辈,但是此次是统领一路十数万大军去于北方王庭展开决战,事关我清川国运,恐难有人能堪此大任,另外凌云虽为翼骑监察官,但是亦是龙骑禁军大统领,禁军乃拱卫京畿的精锐,军中不可一日无长官!既然殿前大统领去不得,那他这龙骑禁军大统领怎么就……”
“太子觐见!”就在陈飔澈和赵相据理力争之时,屋外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呦,往日里不见个人影,今天倒是热闹。”神英帝听到太子来了也是笑了笑说道。
“儿臣飔清参见父皇。”一个和二皇子长相并无二致的翩翩佳公子也是走了进来向神英帝跪下行礼,此人眉目之间与二皇子十分相似,但神情却不似陈飔澈一般锐利,反而带了一点病态、阴郁,看起来略微文弱,而这个文弱少年正是陈飔澈一母同胞的兄长,当朝太子陈飔清。
“皇弟,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当下京畿并无要紧事务,而且除却龙骑禁军还有羽林卫护持皇宫,但是翼骑却有可能面临着一个群龙无首的局面,如果数万翼骑精锐真的随齐将军进入草原深处而遭遇伏击,那我清川北部门户则是赤裸裸地暴露在草原骑兵的弯刀之下,孰轻孰重?所以我赞同赵相的说法,不如派翼骑监察官慕凌云慕统领领一副将之职前去北境。”看到神英帝示意其起身之后,太子也是边站起来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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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太子陈飔清就十分自然的站在了赵逸风宰辅一边,与陈飔澈、慕凌云遥向对立,两人看了看刚进来的宰相和太子,相视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屋内气氛十分的凝重,可以看出这种局面已经出现了不止一天两天了。清川虽然历经前四任明君的治理已经十分强大,但是也存在着门阀之争,皇子们之间也是勾心斗角。帝国建国伊始共有四大门阀,但到现在却剩下两家势大,一个便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慕云华所在的慕家,而另一家则是当朝丞相主持的赵家,现在慕家少家主慕凌云与二皇子陈飔澈一直交好,而赵丞相则一直在不予余力的支持太子东宫,所以四人才在殿中分成了两拨。
片刻宁静过后,刚刚听宣的诸位京畿武将也是陆续到达了御书房。正如陈飔澈所说:这京畿武将之中确实老幼分明,诸位将军中以郑氏门阀的家主最为年长,老将军已是花甲之年,虽然看去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依旧精神奕奕,但是岁月不饶人,其背已微驼;而在人数不少的年轻武将之中却又都如陈飔澈、慕凌云一般没有经历过正正经经的大战,眼神中闪烁地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精光。赵丞相看到诸位武将进来之后还欲开口,而这次神英皇帝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赵相无需多言,朕已有计较,高威、慕凌云上前听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