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老严这才对我细细道来。
“自从你离开义庄,那个狗官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纰漏。
周谨堂在官府之中告了假,偶尔去义庄里面待两趟。
有一天,义庄抬回来一具女尸。义庄只剩我一个人。我就让周兄弟帮我去搭了一把手,一起把那具女尸扛回了义庄。
结果,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老道士闯了进来。
那刚好道士指着这具女尸说,这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现在胎死腹中,如果不加以处理的话。只怕我们所有人都命在旦夕。
起初,我和周谨堂本不相信。
那道士便走到了女尸的旁边,将她的上衣掀开。又用手拍了拍女尸的肚子,荡起了一阵阵肉浪。
常言道,死者为尊。
我最是个爱好酒色的,可怎的也不至于去占那尸体便宜。
我皱眉道:“道长,这死了的娘们儿你还调理她作甚?你要真有什么喜好,等我领了月例,请您去十里风月场逍遥快活。”
“休得胡言!”那道长斜目呵斥。“你可知这尸体四肢皆已僵硬,为何偏偏上半身还如活人般柔软?”
我打小就是在死人堆儿里胡混的。勉强认得几个字。对于这验尸之事,我却是一窍不通。
那道长见我半晌不做反应,便自问自答。
曰:“这是因为尸体腹中还有存活的婴胎。我已经掐算过,这个胎儿虽才三月余,可它命不该绝,此时此刻就是他续命的大好时机。”
这个道长一再说尸体的肚子里面还有孩子。弄得神神叨叨,我和周谨堂也不得不信。
那道长从袖口里摸出个一捺长的木柄匕首。冲着女人尸体的腹部,便横剖了下去。
第一层开皮破肉,紧接着便是腹部的筋膜与肌肉。最后一层薄薄的仔宫便暴露在眼前。
隔着那层粉红色的薄膜,便能看到里边有个耗子大小的幼崽在那仔宫的羊水内缓缓抽搐。
那道长长吁口气,欣慰道:“这崽牙当真命不该绝。”
我估摸着那仔宫内幼崽的大小,虽说已经有了心跳,可多说不过三个半月。连最初的人形都没有形成,没手没脚,只有个大脑袋赫赫然。
我只听说过,有神医七月剖腹可使胎儿存活,这三个月抛出来的孩子也能叫个人?
“那小伙子,你过来。”
道长招手唤周谨堂,我们并不知何意,只好一起硬着头皮上前。
道长看了看我们,嘴角似笑非笑。忽而,那道长圆眼怒瞪,抬起右手,一个空心掌将我和周谨堂劈晕。
待我们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正午时分。
我从自己的铺盖上醒来,只觉得脖子也酸,身子也疼,全身上下都难受得紧。
周谨堂也是如此。
那道长坐在大堂的门槛上,眼神呆呆的望着远方,手中还攥着我的酒葫芦。
我清楚的记着昨天夜里发生的每一件情。我和周谨堂从义庄里抬换了一具女尸。
那具女尸是个有身孕的。还有那仔宫内抽搐的婴胎。
周谨堂坐起身来,顿时腹部一阵抽筋似的疼痛。低头一看,他的小肚子上,竟有一道三分长的横切刀疤。
“我的肚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谨堂惊愕的望着那道长,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道长抻了个懒腰,云淡风轻道。
“你小子有福气喽,你肚子里呀!现在可是住着个三个月大的娃娃嘞!”
闻言,我和周谨堂头脑登时一片发蒙,咬牙问道:“道长,您把余秀莲的婴胎放到周谨堂的肚子里面了?”
周谨堂听到这里,已经开始大哭开来。
“那胎儿要是一直在我肚子中倒还好办,就怕等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