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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清眸中狡黠之色流转,颇有种死不悔改的意思,趁曲云织松懈之际,一个闪身溜进屋内。
曲云织倍感头疼,揉捏眉心,眼神悄悄往两处瞥去。
房梁上挂了条龙貍,屏风后躲着无厌。
怎么这么巧,三个人刚好撞一起了?
颜清推开了窗,随意张望片刻,重新严严实实关上,“看起来虫子不是从这里溜进来的。”
他路过床榻,带起的风掀开帐幔一角,停在博古架前,手轻巧地拂过,“此处东西的位置有变动,是近期打扫过吗?”
曲云织嗯了声,心道这小鬼记性是有多好,这点细节都不放过。
颜清一笑,步伐一转来到了屏风前。
镂空雕花的木质框架,糊了一层薄薄的纸,其上绘有苍山碧水的浩渺写意之景。
画纸并不透光,因而映不出屏风两侧的人,但结构过于单薄,好似轻轻一推就支离破碎。
“行了。”
曲云织忽然出声,“家务这种小事用不着你操持。”
颜清却好似看这扇屏风看入了迷,长久停留在原处,目光仿佛透过白纸黑画,与一双冰冷的黄金瞳对视。
他知道妖皇无厌如今就藏在屏风后。
或许应该说,他所知的比曲云织想象的更多。
譬如被自家私生子弟弟赶下皇位的废物前妖皇,龙貍其实也在,从昨天起就来求师尊庇佑了。
再比如无厌这只该死的鲛妖,昨夜擅闯还不够,今天甚至明晃晃登门拜访。
他什么都清楚,只不过心甘情愿被师尊糊弄罢了。
颜清一直觉得,是玉京峰上他没能将鲛妖拦下,才导致如今混乱一片的局面,让师尊心力交瘁。
自那以后他一遍又一遍复盘当晚发生的事,将每一处细节深深刻入脑海。
如同鬣狗一样,管那鲛妖如何神出鬼没,只要他敢出现,自己就能第一时间紧咬住他的气息!
无厌的竖瞳缓慢收缩拉长,神色冷戾,尖长指甲虚虚搭在画纸上。
只要稍一动,就能毫不费力划破这层阻隔,与颜清四目相对。
可他迟迟不曾动作。
隔着一扇屏风,二人剑拔弩张地对峙。
以无厌现在的修为,足以做到重伤以至于击杀颜清。
但被他拖延的这段时间里,上清仙宗与万法宗几个难以应付的修士闻声而至,他想脱身也难。
颜清笑容明媚灿烂,甚至有些遗憾不能看到鲛妖此时该如何气急败坏。
上一次,是他被拒之门外,煎熬听着鲛妖以名正言顺的玉面奴身份,与师尊行亲密之事。
这一回能光明正大站在师尊身侧的成了他。
妖皇无厌才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师尊。”颜清转身,自储物袋中取出一盒药膏,“被虫子咬的地方留下痕迹总归不好,我帮您上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