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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江阅急忙问道。
“无妨,待老朽叫他回来。t”兰妖说着看看房间四周,抬手窜出一个叶片利落将那百叶窗拉下,说道:“可不能给旁人看了去。”
江阅心下了然,又去确认了门锁,待得她转头,吴非已经被君子兰那厚实翠绿的叶片一整个包裹起来,房间里逐渐弥漫出一股丝丝缕缕的香气。那兰香由淡转浓,江阅不由自主地开始犯困,整个人便迷糊过去。
等到江阅醒来,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有些破败的庭院面前,周围尽是她没有见过的陌生环境。忽然间,她听到有人声,警觉让她下意识钻到一旁的围墙根处猫腰看去,从那庭院里出来一对夫妻并一个少年,她仔细一瞧,那少年可不就是吴非吗!
江阅这才意识到,自己进入到了吴非的记忆中,她不由得屏气凝神起来。
“红珠,我这番出去,定做出一番事业,好叫你和非儿过上好日子。”那个男人郑重其事地对妻子说道。
“你只要平安回来,我们母子就心满意足了。”那个叫红珠的女子宛然一笑,又用手摸了摸吴非的头,温柔说道:“非儿,快跟你爹告个别。”
吴非似乎有些不安,他拉着男人的手晃晃,说:“爹爹,你要早点回来,别叫娘久等。”
江阅恍然大悟,这个女子便是当时镜中出现的那个老妇人,不知是什么变故叫那般美貌的她变成那副模样。她正琢磨着,忽地一阵天旋地转,待她重又稳稳站住,却见得庭院燃起了熊熊大火,直烧得红云覆天为之变色。屋中女子凄厉的喊叫声令人心惊,她下意识就往里冲想要去救人,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她又急又慌,可是毫无办法。
这时,吴非从门外冲进来,见此场景,他撕心裂肺地叫了声:“娘!”吴非一面喊叫着,一面去拎水救火,大火烧了很久,直到邻里终于听得动静,这才齐心协力救了火,将那红珠从屋内拖了出来,只见她浑身被烧得焦炭一般,从前动人的面庞也变得可怖不堪,好在还有一丝气息。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江阅正心惊肉跳手指冰凉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一转头,吴非正死死盯住那火烧的地方。
“你……你……”江阅结结巴巴说着,“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吴非回过神来,对她惨笑一声,说:“你知道这火是怎么来的吗?是我爹啊,我爹在外闯荡许久不肯回家,我听邻居的婶姨说,他早在外面又重新娶妻了,我不敢告诉我娘,但我知道她一天一天不开心起来。终于有一天,我爹回来了,那天娘很高兴,打扮了很久……可是爹却是来要休了她的。爹气冲冲地走了,娘坐在家里发呆,我怕她出事便去找爹,回来便……全没了。”
“那……你怎么确定是你爹干的呢?”江阅试探地问道。
吴非眼中闪出一丝仇恨:“回来的路上我见到了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孩,走得极为匆忙,我认得他,他是我爹商铺里的老伙计。”
“可是,你娘怎么会……”江阅又问。
吴非正要说什么,他娘戴着面纱突然在他身后阴恻恻地笑起来:“非儿,回家吃饭了,这是你新认识的姑娘吗?一起回去吃个便饭吧。”
江阅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发现腿脚不听使唤,竟是不由自主跟着去了。
走了大约两三百米,面前出现一个小茅屋,吴非木着脸和他娘进去,江阅也跟进去。只见那屋内寥落寒酸并无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那角落置着一个书桌,墙角堆放着许多书籍,打扫得十分干净。江阅迷迷糊糊走过去,在椅上坐下,随手翻起一本书来,只见上面写着一首诗:
“明月何处来,朦胧在人境。得非轩辕作,妙绝世莫并。瑶匣开旭日,白电走孤影。泓澄一尺天,彻底寒霜景。冰辉凛毛发,使我肝胆冷。忽惊行深幽,面落九秋井。云天入掌握,爽朗神魂净。不必负局仙,金沙发光炯。
阴沉蓄灵怪,可与天地永。恐为悲龙吟,飞去在俄顷。”
江阅心下一惊,仆一抬头,却见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古香古色的铜镜,她对镜而望,昏黄的镜中自己正笑得灿烂,她身体一轻,便不由自主想往镜中走去。
“哗啦啦!”
忽然一个猛力握住江阅的肩膀将她往旁边一拽,镜子顿时碎了一地,她被吓了一跳,从迷迷瞪瞪中清醒过来,一转头,正是满脸怒气的罗厉:
“不要命了!”
美人镜第十一章
“你怎么来了!”江阅心里一喜,差点跳起来。
“学了这么久,连幻境和实体都分不清,简直没有长进!”罗厉在她脑门上一拍,“是让你来叫魂,不是让你被吴红珠叫!”
江阅一吐舌头从刚刚的后怕中缓过来,皱着眉看了看已然开始摇晃的屋子——吴非和他娘早已不见踪影,问道:“吴非随他娘姓啊?那你又不在,我怎么知道?”
“走了。”罗厉像抓小鸡一样拎住江阅抬腿大踏几步走出屋子,他们前脚刚站稳,茅屋就轰然倒塌了,罗厉白她一眼,“兰老头没说吗?这种地方,你只能观望,不能参与,不然会和执念一同陷在梦里。”
江阅猛点头,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你知道吗?吴非的娘是被他爹害得呢,他爹也太坏了。”
罗厉眼皮一跳,有些凝重地开口:“所有与那场火灾相关的人,霞飞院院主、院主儿子,还有……王九宽,也就是吴非的爹,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