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都对我那样了……”
少年的声音很小,忸怩且不满,终是道:“还想嫁给谁……”
宋枳软听了这话,唇角总算上扬,眨了两下眼,“我对你哪样了?”
“你……”
晏骜川发觉女子眸底的逗弄,幽怨地瞪了眼她,又转为沉重,闷声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被逐出京城,
我带不走晏家的任何一点财物,你跟着我,是要吃苦的。”
“你放心,我都算计好了,我身上的钱,足够咱们到临安府,省吃俭用着,能租间小院子,做点生意。”
宋枳软认真地看着他,“若非晏家收留,我的日子远不如眼下好过,我不是怕吃苦的人,阿川。”
“官家说了,不能有任何人帮我,不然会视为同罪。”晏骜川提醒道。
宋枳软抬眉,“官家说的是,晏家不能有任何人帮你,我姓宋,又非晏家人。”
“……”
晏骜川无声看着她,自小放在心里的小姑娘对他说了这些话,让他如何不感动。
“你既然都想好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宋枳软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只担心你的伤,你早些睡,明日咱们大抵得早些出发。”
“你也早些睡。”他咬了下嘴,思及方才女子吻他,又好没骨气地脸红。
牡丹院内,银柳和火鹤坐在桌前,宋枳软走进去就瞧见了两人哭红的眼。
“怎么了?”
宋枳软笑了下,走到二人身边,“一个个眼睛跟兔子似的。”
“姑娘……”火鹤吸着鼻子起身,将桌案上的楠木盒拿过来。
“这是浮云锦卖的钱,冬娘方才让人送过来的。”
火鹤哽咽道:“冬娘说,让您不要太过伤心,一路顺风,保重身子。”
“我知道了。”
宋枳软摸了摸火鹤的脑袋,叹了口气:“都是大姑娘了,哭什么。”
“姑娘。”
银柳问:“您真的要跟着五公子离京吗?”
“不是前几日就跟你们说过了吗。”
宋枳软牵着火鹤,坐在了桌前,轻轻拍了拍银柳的手背,“此去路途遥远,会很艰辛,
我不想让你们跟着我吃苦,更何况我身上不会带很多银两,养你们两个也养不起,
你们就好好地待在姨母身边伺候,等到来日我回京,或者是在临安府赚到了钱,就将你们接过去。”
“姑娘……”火鹤抽抽嗒嗒的,呜咽声让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悲伤。
“火鹤,别哭了。”
银柳在三人中年纪最大,忍着心里的不舍,懂事对宋枳软道:“姑娘,奴婢们不能跟着去拖累您,
但是您一个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冷着、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