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绒腐脸裹塑布,绿粉骨灰刺味浓。
人生最后无人送,陪行终把骨灰存。
胆战心惊的往里走着,走廊的灯光泛着暗黄色,墙壁上的大白本就灰秃秃的,被暗黄的灯光这么一照,在配合着狭长的走廊,整体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走廊上经过的停尸间都是老旧的木门,刷的都是土黄色的油漆,透过门上的窗户,能看到里面闪烁着电子蜡烛的红光。
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对心理上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向前走了几步后,我猛的折返回去,找到了刚才给我开门的工作人员,告诉他我怕找不到具体位置,问他能不能陪我过去。
工作人员满脸狐疑的问我是不是害怕了,我没敢承认只说找不到。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我才敢继续往前走。该说不说这路确实有点远,大概走了三百米,才到要去的停尸间。
到了那最后那个停尸间,工作人员不再跟着我了,用手指了指门,便让我自己进去了。
进到停尸间里,空气中带有那熟悉的臭味,此次前来要取的那匹白色纸马,就放在棺材旁边,棺材前还摆放着倒头饭和一些贡品,房间的角落还有元宝之类的纸货。
此时我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非常好奇这死者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我靠近到棺材边上,隔着玻璃往里面看去,死者整个身体都被绿色的塑料布裹着,但仔细看看的话,还是能看清一些容貌的。
仔细观察之下,死者整张脸是高度腐烂的,眼皮无法闭合,大半个眼球冒了出来,眼角尽是绿色的液体,面部破败不堪,就好像电影里“僵尸叔叔”,那只无敌僵尸在死时烂掉的脸一样。
盯着看了半天,不由得对棺材里这位感到可悲,根本就没人愿意来管他这后事,他的妻女完全是因为不得不管,在家里死了二十多天才被人发现,这得是多差劲的一个人。
摇了摇头,我转身抱着那匹白马往外走,在推开门后,门口有一位年长的大叔在等着我。看出他是这里蹭活的,他主动上前接过了我手里的纸马,又吩咐着刚才那位年轻的工作人员进屋把剩下的纸货都拿出来。
在这两位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我们将屋里所有的纸货都拿了出去,往外走的路上,又途经了一处电影中那种冷藏尸体的抽屉柜。
到了指定烧化的位置,我给这两人每人转了贰百块钱,又给芦姐打去电话,要她把死者的外套送来。
在转账的加持下,大叔主动承担起来了烧马的工作,有人帮忙干活我自然是乐的清闲。
我帮着用剪刀将衣服的领口剪开,再将衣服披在了纸马上,最后把纸马腿上绑着的木杆剪断后,剩下的就交给了大叔,他念叨着一套给纸马开光的话,这套话百度上都有,念叨完便用打火机将纸马点燃了。
不过在看着纸马燃烧时,这大叔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小伙,明天火化往出抬尸时,你们有人负责抬么?要是没人的话找我,我们这里可以负责出人抬。”
我心想着,对啊,这死者明天都够呛能有什么人来送他最后一程,而且他这种死法,谁敢靠前啊,更别说伸手往出抬了,我指定是不会伸手的,于是我和这大叔定了一下明天抬尸的人,四人每人贰佰。
在回到芦姐的店里后,我和这遗孀又确定了一下明早火化的时间,和到场的参加出殡的人数,结果和我料想的一样,明天只有死者哥哥一家会来,除此之外没有别人了,包括那个瘦男人明天都不会到场。
店里只剩下我和芦姐时,我和芦姐说了下明早火化往出抬尸雇人的事,寻思着这钱就从我俩这里出好了,结果芦姐说什么都不同意,又表示今晚我花的那四百,也得让这娘俩给报销喽。
芦姐的想法让我有些无语,不过我也不想在她面前表现的像个烂好人,在我起身准备离开前,芦姐把今天瘦男人送的信封掏了出来,从中查出了八仟四百块钱给了我。
我接过钱塞进了怀里,嘱咐芦姐早点休息,要她明早叫我去火葬场接我,便离开了。
次日一早,我和芦姐先是去到了小白楼,白天的小白楼看着没有了晚上的诡异,进出的人也多了一点。不过好巧不巧的,我刚进到小白楼,身后就被推进了一具尸体,好在尸体上盖着白布。
这时昨晚的那位大叔凑到了我身边,对我发出了灵魂拷问:
“你看出来没,就刚才推进来的那个是怎么死的么?”
我摇了摇头,心想,没事我研究他是怎么死的干嘛,可大叔没管我是怎么想的,对我解释着:
“这人是跳楼死的,你没看白布下面,他的一条腿是向上弯曲的么!我们这啊,这一天怎么死的都有,就昨天,推进来一个被人扎了十七刀死的,还有一个喝药自杀的”
听着大叔在我旁边喋喋不休的介绍着各种死法,也真够难为他们这些在这里面工作的人了。在和大叔又确定了一下等会需要有人抬尸,我便和芦姐去到了那最里面的停尸间。
停尸间里,那对娘俩已经等在那里了,就在我问其他亲属什么时候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聒噪的叫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