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赛前不久,方泓墨他们几个才堪堪赶到宣德门前,一见高封二人,个个脸上都露出厌恶之意。
高驰故意走过他们身边,得意而嚣张地朝方泓墨笑了笑。
瞿承广怒哼一声:“小子狂什么狂……”
“瞿兄,别说了。”方泓墨阻止他说出方娴已经被救之事,只冷着脸对高驰道:“就是输,也不能输得太假,总共踢二十局,开始要胜负难分,最后赢毬才能精彩,且显真实。”
高驰听方泓墨如此说,自以为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意自己亲妹安危,不得不屈服,却不想输得太过难看,便仰起头“哈哈”高声笑了两下,走回自己那一队。
瞿承广略带疑惑地皱起眉头,望着方泓墨问道:“渊渟,你的意思是不是我此刻想的那个意思?”
方泓墨朝他眨了一下眸子:“就是那个意思。”
薛老三等人一举被擒,没人向他们传递消息,且一把人救出来,他们就立即赶来宣德门,高驰等人此刻根本不知方娴已经被救,所以他才会过来耀武扬威……
瞿承广求证地看向俞子毅,见他忍着笑,只眸中带着笑意,便明确了方泓墨的用意。他转身背朝高封二人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蹴鞠赛开始后,左右军的筹数一直交替增长,高封二人却不疑有他,仍对最后胜利满怀信心。
谁知比赛进行到十七局时,左军毬头方泓墨却突然踢出一个带旋转暗劲的毬,导致右军队员失误毬落地,左军这下就领先右军八筹了。
封光启作为右军毬头,负责发毬与最后射门。他接住毬僮抛过来的彩毬,却不就踢,走到高驰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他们突然踢得如此尽力,完全不像是故意要输的样子?难道方渊渟不怕他妹妹出事吗?”
高驰也一样迷惑不解,却坚持道:“不可能,方渊渟爱妹如命,一定是因为他不想让人看出来他故意输了比赛才这么做的。”
他也是因为这个目的,才选择挟持方渊渟妹妹这一招的,要不然随便找几个人把他们几个打伤就行了,何必要费这个劲呢?
“但是……”封光启想说只剩三局了,这个时候左军却领先八筹,难道之后三局左军会故意失误两次,让右军反败为胜吗?
知宾见封光启迟迟不发毬,便朗声催促道:“右军,速速发毬!”
封光启不能再拖,走到场中央略靠后位置,一毬开出。发毬这一队,每名队员都要接传毬一次,最后还是传回毬头,由毬头负责最后射毬。
毬传到高驰那里,他轻轻一颠,将毬喂给封光启。封光启使了一个解数,将毬准确无比地踢过风流眼。
“玉阑干,右军入毬,得四筹。”
对面左军见这一毬速度极快,便没有接,让毬直飞出场。高驰与封光启皆面露喜色,这下他们只差四筹了。
十九局,轮到左军发毬,方泓墨左脚高起,横着画过面部,犹如画眉一般,接到最后传过来的毬,用脚尖一带,趁着毬在空中飞起又落下之时,左脚已经落地,右脚如鞭,抽向彩毬。
这一毬疾如流星,穿过风流眼。
赵晗大声呼喊:“好啊!”只是依旧被众衙差以及围观民众的喝彩盖了下去,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叫出来的声音。
“画眉拐,左军入毬,得四筹。”
此情势之下,右军不能不接这个毬,封光启正对风流眼,用头停毬,再传给下一个队员,他只觉脑门生疼,但总算是得了二筹。
然而这样右军就落后六筹了,这一毬势在必得,且绝不能失误!
高驰调整所站位置,好传毬给封光启。他双眼盯着毬,视线忽然扫到场边几名衙差,本来穿着公服的衙差十分显眼,但他始终专注比赛及左军等人,直到此刻才发现,不禁心跳快了一下,再定睛一看与他们站在一起的,不是谢齐修还有谁?
高驰心中顿时觉得不妙。谢齐修应该在替方渊渟寻找妹妹才对,如果他带人来到这里,难道他已经找到他的妹妹了?可观他身边的那名华服女子,看着眼生,绝不是前几日连续来齐云社的方渊渟之妹。
“高驰!”
听见封光启的喝声,高驰猛然回神,才意识到彩毬正向自己飞来,慌忙接毬,忙中出错,没有踢正,彩毬斜飞出去,他赶紧伸脚救回,这下力量使得大了,彩毬径直飞向毬网方向。
高驰离毬网较近,这一毬又速度较快,其他队员皆追毬不及,这毬撞在风流眼边缘的彩绳上,竟直接翻滚着过去了!
俞子毅守在网下,轻松接住了毬,传给身侧队员。
“右军入毬,得一筹。”随着知宾的朗声宣告,右军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本来好好使个解数能得四筹的,如今只得一筹不说,毬还交到了左军脚上。
封光启见高驰神色不对,顺着他视线转头瞧场边,也看见了谢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