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肆的声音强硬了起来,苛责一般问道,“别说不确定这种话,是,还是否。
”
裴冬配合地回应道,“是。
”
“具体都发生了些什么呢?和那场事故有关吗?”
周肆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眼前的化身躯壳,“在那之后,我们都接受了精神治疗,并被叮嘱减少使用化身躯壳。
”
他嗤之以鼻,“医生说这是为了精神稳定,防止突变,但我们都知道,他们只是不敢正视离识病的存在。
”
对于周肆的斥责,裴冬一言不发,这具化身躯壳没有细致入微的表情变化,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更不会有动作语言。
它只是一具冷冰冰的机械,冷冰冰地伫立着,面具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有的仅仅是单调的白色,就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我知道,但生活里总是充满了无可奈何的事,周肆。
”
裴冬举起双手,即便经过仿生处理,她仍能清晰感受到机械与血肉的界限。
“发生了什么?”
周肆的语气柔和了起来,他意识到四年前的分别后,裴冬经历了许多事,把她变成这副模样的事。
他把注意力转到裴冬的化身躯壳上,不解道,“护理型化身躯壳?你是在疗养院工作吗?”
裴冬摇头,颈部机械关节发出沙沙声。
“不,我不在疗养院工作,”她平静地说,“这具护理化身,是用来照顾我自己的。
”
周肆一愣,满眼困惑,“照顾你自己?”
“后来……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裴冬鼓起勇气,向周肆阐述这一切,“比如我们的项目被监察局关停,比如我们都离职了,彼此杳无音信。
又比如……我出了场车祸,如今只能瘫痪在床,靠着化身躯壳来照顾我自己。
”
她想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可化身躯壳上能展露的,只有那平坦、没有任何特征的苍白面具。
“那场车祸很严重,为了活下去,我花光了积蓄,可即便这样,我也仅仅是"活着"而已。
”
裴冬平静地诉说着那空白的时光。
“我的脊柱骨折、脊髓受损,只有一只手臂能勉强活动,身体的其余部位则完全失去了知觉,彻底变成了一具尚能呼吸的尸体。
”
压抑的悲伤像是溢出的水,静静地弥漫,周肆的眼神低垂,沉默不语。
“很抱歉,我并不是不想亲自来见你,而是我的身体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