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利落的出杆。
球杆一击中球。
光滑的台球在黑色绒布上快速滚动,稳稳落入边角的球带中,奠定胜负。
围观的众人有男有女,衣着时尚,纷纷鼓掌。
“迟少厉害啊。”
桌上的灯具发着热度,迟显礼勾唇一笑,和身边几位相熟的公子哥纷纷击掌。
手指滑过杆柄,将球杆扔到一旁的服务生怀里,迟显礼伸手一把捞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朗姆酒。
“你们继续玩,我歇会。”
一旁穿着清凉的服务生弯腰重新摆弄好三角球框,“哐当”一声开球后,又有其他人开始打球。
酒里泡着冰块,随着晃动哗啦啦撞击玻璃墙,酒液口感冰冰凉凉,迟显礼端着酒杯走到角落的沙发旁边,果不其然在一片无人敢靠近的真空地带里看见周瑾生。
周瑾生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低着头,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头顶的顶光落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庞上,显得五官越发立体深邃。
周瑾生没换校服,还穿着京扬公立的校服白衬,右侧胸前的深银白帆校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衬衫袖口挽到手臂处,流畅的肌肉线条像猎豹一样蓄势待发。
偏脖颈处仍规规矩矩地打着长领结,与周身的氛围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好好学生。
都是屁话,周瑾生要能是什么好好学生,他迟显礼能脱光衣服,绕着整条三湾路从这头跑到这尾整整跑上三圈。
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迟显礼端着酒杯坐到周瑾生旁边,吊儿郎当地询问:“不去玩?”
“不好玩啊。”周瑾生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视线在人群中扫过。
迟显礼翻翻白眼:“天天没兴致,这多少人都是为你来的,别成天想着你那翼装飞行拳击赛了,你要是被断了卡,我可怎么办啊。”
迟家底蕴深厚,代代大儒,祖上出过开国将军,多年前时局动荡,迟家变卖手中所有家产,并传下家训,不得私营任何企业,在政言政。
偏迟显礼是个混不吝的,即无军要子弟的傲骨,也无书香门第的风骨,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偏迟显礼家规比周公馆还严苛几分,平日严格控制吃穿用度。
经常向周瑾生、郑可钦等人寻求接济。
周瑾生百无聊赖地滑动着手机屏幕,言简意赅:“滚。”
迟显礼又不着调地凑过来问:“最近有什么趣事没?分享分享。”
周瑾生:“没。”
迟显礼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暗示他:“那程什么来着,不是你家那位安排在你周围的吗?没动静?”
周瑾生在手里转动一圈手机,嗤笑一声:“他能掀起什么浪。”
迟显礼表示震惊:“不得吧,最近这么多破事,思华园保安都换好几轮了,你居然还真能安安稳稳地待着,跟个没事人一样,我改天也要转过去瞧瞧,连一点……”
“转校?”周瑾生狭长的眼眸稍稍眯起,玩味着这两个字。
迟显礼被打断也不生气,顺着周瑾生的话道:“怎么?你们学校有转校生?”
周瑾生:“不是。”
迟显礼疑问:“那是啥?打啥哑谜呢?”
周瑾生指腹摩挲着手机边框,语调不疾不徐地将沈遇的事情告诉迟显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