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井舜所说,禁足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江春霭就受到了新的审判:
他们声称江春霭在值守秘境时破了戒,失去了作为修士的操守,不合明雪宗的戒律,为了让她长点记性,便要罚她去思过崖。
井舜还宣称:“没有挨打已是幸事,乖乖待在思过崖吧!”
江春霭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个消息的。
这种事情堂而皇之地告诉大家,多多少少都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而且还是江春霭这种身份的修士。
宴苓珑仍旧是第一个得知消息后过来找江春霭的。
“师姐,师姐!”她火急火燎地来到小筑边上,去叫江春霭。
江春霭抬眼看清楚了来人,便准备去房中取剑,不成想却被宴苓珑叫住了:“哎呀,师姐,现在不是练剑的时候!”
“啊?今天不练剑吗?”江春霭诧异。
在宴苓珑的紧张语气中,江春霭这才知道自己又挨了一道惩罚律令,罚去思过崖待着。
“思过崖啊,不知道那个崖主在不在?”宴苓珑喃喃自语,“师姐你一定从来没有去过思过崖吧?”
江春霭这么循规蹈矩的人,当然没有去过思过崖了。
而且她们阳念仙君的徒儿,鲜有人去思过崖。
一来是因为更守规矩,二来也是听说那思过崖的崖主梅声迟和阳念仙君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江春霭摇摇头:“我尚不知我要去思过崖。”
长达几月的禁足,其实也没有让她的心性多么安定下来。
无非是扫帚、剑柄都积灰了,没人用得上了,江春霭照顾自己,不需要费那么多的周章。
说来让人觉得心酸,江春霭在宗门任劳任怨这么多年,被关禁闭的时候却只有一个隔壁道君的门徒过来看望她,给她传口信。
“是道君今天才决定的,我知道了后赶紧就来告诉师姐你!”宴苓珑苦着一张脸,忧心忡忡地说,“曾师兄嘴巴一点不牢靠,现在已经在山上各处传遍了你的消息。”
曾钧上次被打得快要残疾,要不是人善得张长老救了他,说不定现在都抬下山当fanren坐轮椅了。
江春霭淡淡道:“那是记恨我吧。”
被人记恨的感觉,好像和被人喜欢的感觉没什么区别,甚至说前者更好——因为至少有人愿意提起她。
宴苓珑听出江春霭语气中的不对劲,连忙直入主题,道:“师姐,你知道那崖主喜欢什么吗?我特意去找我的同门打听了,特来说给你听。”
江春霭眨眨眼睛:“喜欢什么?”
看着宴苓珑那亮晶晶的眼睛,江春霭忽而觉得,被人喜欢的感觉还是更好一些。
“嘛,那崖主脾气很怪嘛,好像喜欢吃烤鸡一类的东西……”宴苓珑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这都是我今天早上去找人问的,都是她可能喜欢的东西。”
“待会儿井师兄应该就要过来找你了,然后逼你去思过崖,你可得小心了。”
江春霭感激地接过那张纸,“有心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师姐以前教我这个笨蛋紫电青霜剑的时候都不觉得辛苦,我只不过是问了点名字!”宴苓珑仍旧笑呵呵的,“上次我在寒宵师姐面前展露了几式,师姐还夸我有灵性!”
江春霭笑容僵在脸上,“啊?”
宴苓珑并未察觉她的迟疑,继续自言自语:“嗯,她还说我没看过阳念仙君的招式,一定自己悟了很久才懂。”
“啊,是有些难度。”江春霭道。
自己开悟,那定然是没有告诉别人,她有个师傅了。
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江春霭自己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