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芡实第一次出了新河镇,她对镇子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好奇。时不时就要停在路途中左看右看并手脚双管齐下,对各种新鲜物事上下其手。
也因此,二十几天的路程硬生生被李芡实拖成了个把月,也急坏了一直跟在李芡实身后的季苏仙。但是季苏仙却答应了李芡实一个要求,在李芡实答应陪她出新河镇去元河村后,她便不得再以性命威胁她,否则她撂担子不干了。
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夜晚,李芡实终算找到了元河村的具体方位了。
“就是这里了吧?”
李芡实一路上不断地赶路,以便在夜幕降临之际顺利到达元河村,累得她达到了目的地后喘气地不得了。
在李芡实面前,有一块用石头做成的青灰色碑文,上面用刻刀刻着“元河村”三个字。元河村的方位十分偏僻,季苏仙又因为几年的时间已经开始忘记了记忆中的村子,李芡实在半路上还差点被人坑骗去了邻村。好在关键时候,季苏仙终究还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李芡实将那个骗子痛扁了一顿,才手忙脚乱地逃出了骗子的地盘。
“恩,是这里了。”
站在李芡实身后的季苏仙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她直接从李芡实身上横穿了过去飘到了碑文面前。
“你……”
被穿过身体的李芡实原本还想警告季苏仙别突然这么吓她,手指还指着身前的季苏仙,然而她的身体却像被雷劈了一样,一种怪异的麻木感瞬间席卷了她全身。在那一瞬间,李芡实的眼睛看不清面前的东西,她差点以为瞎了,冒了一身的冷汗。
直到下一刻,李芡实的劲才缓了过来。
刚才是怎么了?
李芡实缓过劲来,手摸了一把脖子,再收回了手。她匆匆看了一眼手心。
上面一片湿意,冷汗淋漓。
她这是被吓到了吗?
实儿,近月你有一大劫,万事小心,切忌出远门。
李芡实想起了一个月前临近出门前,她突然收到了来自老头子的书信。消失不见踪影的老头子突然给她来信,那是闻所未闻的。偌大的白纸上只写了两行字。
末了,还附上老头子的归期。
她当时还以为老头子是在说笑,还想说老头子什么时候跟李媒公一样成了算命的一份子。
难不成……老头子是说真的?
李芡实用袖子匆匆擦了脖子跟脸上的冷汗,心底忐忑不安。
她又开始后悔了,不该这么轻易答应了季苏仙。
季苏仙却在她心生悔意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弯下腰,屈下膝,头磕在地面上,认真虔诚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恩人,谢谢你能带我回来。季苏仙无以为报,只能在此磕三响头以报恩人的举手相助。”
不等李芡实回答,季苏仙又朝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对她说了一堆感谢的话语,把李芡实说得脸红心跳,再也不提半途逃走的不仁不义念头。
夜色正浓,整个村子都处在安静的梦乡里。李芡实找了村子里唯一一家还尚且亮着光的客栈投了宿。
李芡实梳洗了一遍,爬上床,转眼间入了睡。独留季苏仙对着一轮弯月陷入了长久的挣扎之中。
都道近乡情更怯,她却远不止这些,她更多的是思及那人儿而情怯。她发狂地想知晓那人现今如何。
三年了,足足三年了,她音信全无,他是否还在苦苦等着她归来的那一天。她以为衣锦还乡,岂料会落得如此田地。
死了多少年,她便恨足了多少年。平生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上天竟如此对她。
第二日——
李芡实醒来的时候,季苏仙还保持着每一日蹲在床头等她苏醒的姿态,每一次都把李芡实吓了一跳,每次都说了季苏仙一顿但收效甚微,李芡实到了现今她也懒得说了季苏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