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表示这提议不错:“那之后的大学时光里,你会赚到不少学分,也会名留警校男神史册,还会得到未来一票学弟妹的膜拜,以及导师们的青睐。”
“前提是,师姐和我一起。”
这一次,班柠没有回应。
夜星明亮,风声细碎。
贾铭悄悄地打量着班柠的侧脸,她一言不发,虽然人在他身边,心思却不知神游去了何处。
是啊,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在学校里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她和别人不同。
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过度沉迷,且抽身时绝不拖泥带水,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会不惜余力,就像是野生动物需要猎食一样,她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而这也是贾铭无法真正靠近她的原因。
她太遥远了,好像除了她想要的东西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事能提起她的兴趣。
4。
而接下来的事情,是发生在贾铭大二开学的第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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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赢得辩论比赛的第二次全市对决后,贾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忙碌于学生会换届的事情中,所以社团的事情他几乎是挂靠了。而那时的班柠也已经大三,要频繁的实地学习,甚至有那么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是住在学校外面的临时宿舍里,长达四十几天的光景,贾铭觉得她已经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根本找不见她的人。
准确地说,是班柠从没有回复过贾铭的联系,贾铭心灰意冷,索性也就沉迷在他的“仕途”中。他不打算在学校里交任何女朋友,很多爱慕他的女生都因爱生恨地在背后怀疑他是同|性|恋。
而被怀疑是同|性|恋的当事人却仿佛一点都听不到外界的那些八卦似的。
贾铭每天跟着学生会换届一直忙到10点多,好不容易抽出一会儿功夫扒拉下微信,刚想看看朋友圈,就又要接到学长安排的其他交接项目。
等到换届告一段落,他终于在辞旧迎新的仪式上被加冕成警院新一届学生主席后,大二上学期都已经过半了。
他闲了下来,就开始频繁出入社团,却发现好几次都没看见班柠。
问同学,同学只说:“她好长时间不来了,听说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贾铭觉得有点蹊跷,下课之后回到寝室,屡次想打电话给班柠,可好长时间没说话,突然联系她让他觉得尴尬。纠结了半个小时,最后,他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去找她。
然而敲开班柠的寝室门,迎接他的却是她的室友。
说来也巧,这室友曾经和贾铭在刚开学的时候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好在他们两个都是情场老手,不会因为分手再会而沉默相对。
“真稀奇,你来找班柠的?”她双手环胸地打量他,“班柠前天就回老家去了,她姥姥那边有点事需要她。”
贾铭哦了一声,示意他能不能进屋。她让开,他走进来,一眼就看出班柠的床位,他很仔细地察看了一番她带走的行李,发现很多冬天的衣服都还在,说明也不会在家逗留太久。
对方看出他的心思,皱起眉,惊讶道,“不会吧,你来真的?”根本不给贾铭解释机会,她径直说下去:“我看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贾铭,你和班柠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别自找苦吃了。”
贾铭笑笑说当然不是,最后死缠烂打地从她那里要来了班柠老家的地址。得手后,他才露出真正嘴脸,冷漠地丢给将她一句:“少多管闲事。”
她带有一丝宽慰与嘲弄地笑道:“看吧,你就是这种人。”
贾铭懒得理她,潇洒地背过身去朝她挥手道别。
不过她有一点说得对,班柠的确和他不同,不如说全身上下,没一处相同。
忽略共处的学校不计,他自认她的成长轨迹和自己几乎没有半点相似。因为在平时闲聊的间隙中,班柠曾经和他说过:“真羡慕你的成长环境,父母陪伴在身边,一定很幸福吧,不像我,很久没有体会过那种幸福了。”
当时的贾铭不太能理解,父母给予子女相对较高的生活水平,不是应该的吗?毕竟他爸妈平日里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快乐就好”。
“我的父母会花重金培养我,从小到大,学奥数,学钢琴、英语……”贾铭很平静地说着自己的童年,“在他们眼中,我听话又认真,应该还很聪明。而他们也总说,只有我从小经历了这些压力和培训,长大后才能跻身许多领域,可以拿着不错的薪水,买房,结婚,生子,继续重复之前的人生,是量产精英的过程。”
班柠在当时却有点同情地说道:“但这更像是你的宿命,而不是你的心愿。”
贾铭在那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释然地笑了,仿佛在感谢。
感谢她……可以这么诚实地说出他心里的想法。
是啊,看看他自己——
作为县城里首屈一指的长钢企业家的长子,他的确有个相对优渥的生长环境,但他从来都蔑视规则,敢说敢做,有目的性,野心也强,也敢于冒险,甚至不惜重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