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的七月十四,农村叫月半,说直白一些,就是鬼节,忌诸事。
这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李三叔的电话,让我去他家看看,他家起房子,下地基,挖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我叫沈默,是一个庙祝,无父无母,三岁的时候被师父捡回了双狮村,这一待就是二十年,师父在两年前不辞而别。
师父经常说:“命数如织,当为磐石。”
村子不大,从村头转到村尾也不要半个小时,师父是整个村子很有名的能人,他会的东西很多,看风水,定阴阳,抓鬼驱邪样样在行。
我不明白的是,以师父那么好的本领却穷困潦倒一辈子,就连住的屋子也是政府看他守庙有功,再加上村民多蒙他照顾,出资建造。
他替人驱邪,看风水,从来分文不取,有人实在要给,他也就象征收一点。
师父一走,替破庙打扫香火的重担就落在了我的头上,只可惜师父两袖清风,除了给我留下一把匕首,一面罗盘和一只不知道啥材质的三足蟾蜍之外,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
迫于生计,我在守庙之余,还会接一些其他的活儿干,只要不是违背天理人伦,我都会干,扛水泥搬砖都干过,而干的最多的便是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打交道。
因为这种事一般人不敢去,而且价格又高,除了那种天生胆大的人,便只有我这种身怀异术的人才敢去。
农村的怪事很多,阳宅是决定一家人命数的重要依据,起房子之前一定要看好风水日期,烧香立案,才敢动工。
李三叔是本村的泥瓦匠,我是外姓人,就跟着同年纪的孩子称呼他们。
他知道我早晨要打扫庙宇,也没催促,在我没去看之前,肯定是停工。
我匆匆忙忙的把庙里打扫干净,看了看手机,刚好十点钟,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李三叔的家。
他只说挖到了一块石头,但是到底是什么石头却没说清楚,我想如果是一块普通石头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李三叔的家离我这里不远,只不过农村的住户都很散落,因为有农田穿插的缘故,很多人家连公路都不通,虽说村里的大路被国家出资硬化了,但也不是人人都住在路边。
我走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李三叔的家,他自己是泥瓦匠,所以下地基都是自己亲自上阵,我们这边叫大工。
然后再请了四五个帮忙的,他原来的房子地势并不好,门前是一片竹林,将太阳挡完了,右手边是一口大井,田坎高于住宅,在堪舆上来说,这种地势叫落凼,很不好。
李三叔隔老远便看见了我,满脸堆笑的从人群中跑了过来,递给我一支烟,客气的说:“小默,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
我摆摆手说:“没事,李叔,到底挖出啥啦!”
李三叔咧嘴一笑,抓了抓脑袋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一块黑石头,上面还密密麻麻写着啥!我没念过书,不认识,所以麻烦你帮忙看看!”
我点点头,和李三叔走向了屋场,被他请来帮忙的工人都站在一条壕沟面前,一个个吞云吐雾,嘴里还啧啧称奇:“也不晓得嘞是啥子石头!”
“我看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哈哈…;…;”众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李三叔扒开人群:“都让让,我让小默看看这是啥!”
“贝建你这…;…;还麻烦他干啥呢!我给你看一哈不就完了吗!”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汉子笑道,这个人我也认识,叫王天行,上门女婿,平时爱喝两口小酒。
李贝建白了他一眼:“瞎说啥,这玩意儿你能看得懂?”
我来到新挖的壕沟面前,确实和这些人说的差不多,真是块形象不太好的黑石头,浑身漆黑,大小有两个篮球那么大,上面所雕刻的字很难认识。
我匍匐在地上,凑近了观察,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