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地沉睡着,直到她以为自己快要晕过去之时,倏地——
隐隐有一串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紧绷着身体,竖耳聆听,要命,难道是马骏追来了?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跃起身就跑。不过几步,一束手电的强光就直射了过来,伴着一个熟悉得让她觉得有些恍惚的冷冽声,“还敢跑?”
雷衍,是雷衍么?像极一个受了欺负突然见到家长的孩子,她有点不敢回头。
接着,身体一紧,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清冽怀抱,怀抱里带着夜晚的更深露重。
深呼吸一口,她终于笑了,“阿衍你来了?”
“嗯。”
“妈蛋,你怎么才来啊?”陆小花一把环住他的腰,太过喜悦的她,压根没注意到男人寒气逼人的语气。
“我不来,你不得跟人跑了?”
一句话,她的好心情瞬间灰飞烟灭,他吃炸药了?一脸阴沉得可怕,黑眸里满是要将她撕碎的火苗。
“怎么了?”她眨眨眼疑惑地望着他。
雷衍冷睨着她,越想越不是滋味,那一幕像慢镜头似的在他脑子里回放着,胸口的憋气蹭蹭地,压根没法消停。一念至此,他猛地将她打横一抱,没有转身,冷冽的命令就从唇边溢出,“原地待命。”
“是!”随人的士兵回答得整齐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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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花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望着他冷得没温度的脸色,想问去哪又不敢。他到底怎么了?看见她没事,难道他不该开心地抱着她转圈圈吗?怎么是这样一幅脸色?难道又有人在任务中牺牲了?
她没来得及细想,雷衍就已经强势霸道地将她抱到临近的水边,他冷着脸将她刚刚摸过马骏的脖子的手死命摁到水里,一遍又一遍的洗,搓,捏,那样子像是狠不得把皮给她扒下来似的。
他明显心情很不好,浑身散发着别惹我的怒气,沉默地足足给她洗了十分钟的手,真不知道为了啥?
陆小花想不通,也顾不得和他生气,身上痒痒得她心烦意乱,又累得没劲,索性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微眯着眼任由他跟个神经病似的替她洗手。
海水,波光潋滟,她的眸,她的眉,她的整个人,散发着皎如皓月的光芒,一时间竟柔情似水。
她累得不行了,嘟哝着小声问,“雷衍,好了没?我好痒啊……”
雷衍微微一愣,缓缓抬起头。
两个人,四目以对,空气凝滞了,两人尴尬了。
很显然,某人是误会了。
这词是多刺挠神经啊,雷衍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军演那一晚天雷勾动地火的动作情景了。
腹中那一团炽烈的火焰迅速往某处集中,他咬牙,有点恼,“勾三搭四,欠收拾的东西!”
一把拽住她的身体,快步走到岸边一块凹形的岩石上。
嶙峋高立,光怪陆离,月下海边,凹形的岩石如一处天然的避风港。
陆小花郁闷了,他这话可是毁人清誉呢,她勾搭谁了?联想到他监视莫莉,瞬间又猜想起他这么无所不知的人,是不是知道她刚刚调戏马骏的事了?她那可是出于求生***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啊!
可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不如釜底抽薪,瞒天过海,破釜沉舟,转弯抹角地把话题引向别处。
陆小花微微一笑,歪着头,软软地喊他,“阿衍!”
“嗯?”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
雷衍冷哼一声,面无表情,“你的位置,我能精确到米!”
“啊……详细点。”陆小花故意装得有点傻,其实她大概都知道,他口口声声不会监视她,但这种话听听也就算了,这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说的不监视,只是一般情况下,但要想知道她的行动,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冷冷的睨着她,眼神复杂,半晌说,“婚戒里镶嵌着最尖端的卫星信号接收芯片,信号源的经纬度,能精确到一英尺内。”
陆小花:“……”
雷衍,算你狠!
那么,如此说来,她神情一凛,“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被绑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