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来说:“我是院长,没道理让我出去。”
马、郑两位大夫则表示:“我们穿着白大褂,一看就知道不是闲杂人等。”
在翠绿稻田环绕的村卫生院内,苏秀芬和妹妹苏秀晴以及梁聪一家围坐在诊室外,他们这些乡亲邻里间的家属和病人,怎会轻易离开这个地方。
伊莱恩,那位来自外地的新闻记者,插话道:“我在这儿等待多时,怎能让老子先走呢!”
叶大夫瞥了一眼邹老伯,只见老伯挺直腰板,他也是一名病人,岂能让他挪地方。
叶大夫心中不由得感慨,唉,若是回到现代的排队叫号制度,该有多好。他挤过人群,小心翼翼地拿出X光片,将其贴在昏黄灯光下的透视板上。
“恢复得相当好,骨头已经开始了愈合过程,只要坚持做手部康复训练,恢复大部分手部功能绝非难事。”
说罢,叶大夫望向众人,“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来、马二哥、郑三家几位村里的外科医生早已聚拢过来,对着梁聪的X光片指指点点。
“聪聪的手,得多久才能恢复,又能恢复到哪种程度呢?”苏秀芬忙不迭地追问。
“三至六个月,期间不间断地进行康复治疗,至少能恢复到正常功能的九成以上。之前我就说过,断指再植后的手虽干不了绣花针那样精细的活计,但日常生活的使用是不会有问题的。”
“没错,您确实提过。”苏秀芬抚摩着梁聪的手,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邹老伯见此情景,心里已信了八九分,毕竟梁家和苏家都是村里有头有面的人家,不可能拿自家孩子配合叶大夫上演这么一场假戏。
不过邹老伯信了,那位新闻战士伊莱恩却不以为然。
“叶大夫,我说一句,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伊莱恩举着手中的相机,神情严峻,仿佛一名正在与愚昧顽固抗争的斗士。
叶大夫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口气,用手指叩击着透视板上的X光片,“我不是已经给你看过了吗?”
“你不过是怀疑梁聪的手指并未断裂,只是表皮缝了几针而已吧。”
伊莱恩眼神闪烁,没错,他正是这么想的。断指再植这种连欧洲发达国家医生都无法做到的技术,华夏这片土地,西医尚处于起步阶段,综合医院屈指可数,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成功地将断指接回原处?
叶大夫再度敲击透视板,“你看清楚了吗?”
伊莱恩满脸疑惑,黑乎乎的透视板上他能看出什么呢?
“钢针,克氏针。瞧,你怎么可能认为我能凭空把这些针放进梁聪的手指里去吧。”
跟一位文科出身的人沟通真是让人头疼。伊莱恩惊讶不已,凑近一看,X光片上清晰可见的两根克氏针让他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