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荣肃容说道。
他身旁好几名开封府的衙役同时向前迈上一步,表示他们会维持整场“扑买”的秩序。
丰乐楼的会场立即鸦雀无声。
早先胡乱喊价的客商紧紧捂住了嘴,生怕再犯错被逐出场外。
卞荣见秩序恢复,便端正解释:“既然已有客商愿出十万零五千贯,那么本场扑买第一次叫价便是这个数目——”
“十万零五千贯。”
底下写有干支字样的木牌哗哗地举起一片。
叶鹏生坐在一旁,轻轻舒出一口气,想必是觉得扑买的价位要好于他的预期。
“十一万贯。”
木牌举起的还是颇多。
如此继续加价,待价格喊道十五万贯的时候,空中举起的木牌开始明显减少了。
十五万贯是不少人对长庆楼的心理价位。如果价格继续往上抬,投入过大,外地来的客商便不敢轻易试水,汴京本地的商家也会觉得不值。
“十五万五千贯。”
卞荣继续往上报价。
举起手中木牌的人寥寥无几。
其中最为显眼的,自然是穿着光鲜,满脸轻松笑意,鬓边插着一朵新鲜秋海棠的史尚了。
史尚手中举着写有“甲辰”字样的竞买牌,目光只管往坐在一旁雅座中的明远那里看去。
但凡明远还摇着他的折扇,将写有“大食数字”的一面对着史尚,史尚就只管举牌。
所以他全无压力,举牌如吃饭喝水。
坐在离他不远处,手中握着写有“己卯”字样的木牌的叶俊生,头上已经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
超过十五万贯,叶俊生也觉得很吃力了。
“十六万贯。”
卞荣喊出一个新的价格。
这时场内还在竞价的,基本上只有叶俊生和史尚这两家了。
其他竞买者已经从参与者变成了旁观者,坐在场中围观这一场好戏。
卞荣知道时候差不多了,对叶俊生和史尚道:“只剩‘甲辰’和‘己卯’两位竞价,两位直接将愿出的价格告诉本人即可。”
主持者不再按照“五千贯”的差额往上堆价码,叶俊生伸手一摸额头上的汗珠,觉得稍许轻松了些。
“十六万二千贯。”
叶俊生喊出一个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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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传来嗡嗡的议论声,人们也渐渐都看出叶俊生是强弩之末。
一旁的原主叶鹏生笑容稍敛:这个价位已经不错了,但人总是贪心的。作为卖方,叶鹏生总是希望双方较劲得更激烈些,打得更凶一些。
只见史尚懒洋洋地一举手中的木牌:“十七万贯!”
“哇!”
整个丰乐楼二层,齐齐地发出一声惊叹。
为了史尚所代表的财力。
举座只有明远一人举着手中的折扇,图案朝外,遮着面孔,向史尚使了个眼色。
叶俊生的满脸土色明远都看在眼里,知道这家伙下一步可能就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和史尚预先演练过叶俊生可能会有的种种反应,现下就等着对方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