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向来心系天下,南朝如今这般遭遇,他日南朝亡了,即便他与王妃双宿双飞也必定不会快活的!”
苏霁月只怔怔立在那里,恍如失了神,直至云深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却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站起身来:“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云深闻言,顿时急了:“王妃,南朝危在旦夕,南帝根本不顾百姓死活,眼看着莫秦攻势凶猛便弃城不顾,眼下正是最需要王爷的时候,若是再迟,过了淮河,南朝就真的亡了!”
“你让我想想……我想想……”苏霁月却已是不由分说拉起他,将他往外推,云深死活不肯走。
“王妃,就当我替南朝百姓求你,劝王爷回去吧!”
“让我想想!”
她只重复着这么一句话,随后云深被推了出去。
眼看着里头的她迅速将房门关上,云深立在门口,急得眼睛都要红了。
但事已至此,他已尽力而为,如今,也只剩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霁月一人在房中独坐了一整个下午,甚至连姿势都未换过,直至楼宸回来。
院中传来的声响惊醒了她。她上前一步打开了房门,便已见楼宸走上前来递上手里的东西给她看:“今日的猎物卖了好价钱,我随手便在街上买了一些蔬菜回来,你且等着,我做给你吃。”
他进厨房将食材放下,便又出来一边挽起袖口一边道:“我买了一条鱼,你喜欢熬汤还是红烧?”
苏霁月看着他面容上的笑意,喃喃道:“都好……”
楼宸越过她进屋将今日卖的银钱放到桌上又往外去:“那便熬汤吧,听说熬汤滋补……”
他的声音消失在厨房门口,没过多久便隐约闻得鱼香。
苏霁月返回房间,静坐在房中等他。
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便端了做好的饭菜进屋,轻笑着道:“这几个月来,你倒是半点肉也不见长,今日便多吃些。”
苏霁月看着他盛汤,静默了一瞬才道:“今日,来了一位客人,说是你的朋友,是个少女,只是她走得急,未留下姓名。”
楼宸一怔,拧了拧眉道:“我并未识得什么少女,大抵是镇上的客人吧。”
苏霁月咬着米饭:“大抵是吧。”
她看了楼宸一眼,片刻又道:“那一次在莫王府,我中毒在身,是你带我出来的?”
楼宸抬起头来,顿了一下才道:“是。怎么了?”
苏霁月便又垂下头去:“你我住在此处已有四五个月,我只是想知道,你打算住多久,难道一直这么住下去?”
楼宸又拧了拧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有人来过?”
苏霁月便又摇了摇头:“只是今日那少女让我想起我们到此处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我记得当日莫秦是要与南朝开战的,如今你丢下一切到这里来,外头还不知是何情景。还有云深他们,你可有妥善安置?”
楼宸顿了一瞬:“莫秦与南朝的仗不管我在还是不在都是要打的。至于云深他们,自有他们的去处。”
话音落,他又看向苏霁月:“你可是在怀疑什么?”
苏霁月喝着鱼汤,只觉得他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明明什么都没放,这鱼汤却熬得浓稠得很,又香又鲜。
云深说得不错,他那双手是拿枪拿剑的,如今怎成了这般留在厨房摸着锅碗瓢盆!
“没有。”她摇了摇头,“只是猜测着莫秦与南朝早已开战,溶月和阿迪巴不知如何了。”
楼宸一顿:“如今战事吃紧,皇上也没空去理会她们,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
苏霁月轻叹口气:“可我担心她们的安危。”
楼宸瞧着她,忽然就放下碗筷来:“你今日如此反常,是不是云深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