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在浴室里乱来的结果就是,一觉睡醒,两位当事人双双患上感冒。
留意到这个细节,林汉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活像一位外出觅食期间被意外偷家且顺走后院小白菜的老父亲,心情异常复杂。
另一边,岛上可用设施回收完毕,弃用设备按流程摧毁。傍晚五点,绿洲号在一片人为操控的西南风向下,开启返程。
秋冬夜色降得快。
不到六点,一轮月亮升上海平线。
祁越来时光顾着晕船,窝在房间里一动懒得动,连饭都不肯吃。返航不清楚哪根筋搭错,也可能单纯吃饱了,睡够了,反而精神起来,非拉着林秋葵在甲板上看海。
一望无际的海上,豪华游轮全速前进,浪花层层翻涌,波纹涟漪扩散。
只不过随便低着眼皮瞄了一会儿而已,谁能想到,前几分钟还哔哔叭叭炫耀自己从不晕船的祁越,立马从一脸不屑,大放厥词,沦为耳朵尾巴全部垂下来的萎靡小狗。
他双手挂在栏杆外,好歹知道自己重,没往人身上靠,老老实实抵着铁杆。
一头卷毛被吹得七零八落,薄薄加绒卫衣向后鼓起一个大包,显出一截雪白的腰腹。
就跟暴风雨里一只塑料袋差不多,从头到脚写着‘虎落平阳,任人宰割’八个大字。
就这,他还死咬着不肯回房间。
整个人不停往林秋葵身边挨,头往手上拱,示意要她摸,觉得不舒服就非要摸摸。
远远见证这一幕,叶依娜停下脚步,“他们……是不是已经和好了?”
包嘉乐:“小狗哥哥好像真的小狗哦。”
小黄:“汪。”
狗也这样觉得。
“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可能会好一点。”
叶丽娜笑着上前,递出一包葡萄干,随即眺望海道:“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什么孩子?”祁越对这个词敏感,倏地抬头:“谁的孩子?”
而后被林秋葵塞了两颗葡萄干进嘴,一把按下脑袋:“不是你的。”
哦。
不是就不是,反正他们也有。
虽然那猫丑了吧唧又软趴趴,一天到晚光知道吃饭睡觉,一副‘没错我就是个废物,有本事你打死我,没本事就忍着,别妨碍我摆烂’的欠揍样儿,还挺像林秋葵的。
孩子随妈。
看在这层原因上,他很少骂它,也没揍它。
要是猫会说话,祁越觉着它也该跪下来感恩戴德居然能做他和脆皮企鹅的小孩了。
以上心理路程,祁越没往外说,不过私底下跨种族养小孩的自信心+10086,自己给自己颁发了一个十佳好爸爸黄金奖项。
不为人知的伟大父亲成就+1
“只要它照书上说得做,应该不至于出问题。”林秋葵这么说了一句,话音刚落,咻咻咻,几片莹白碎片击破水面,甩落甲板。
叶丽娜俯身捡起一片,发现是贝壳。
巴掌大的一块贝壳,莹白如玉,背面放射状的条纹,被扭转成新世纪背景下最常见的螺旋纹,发出淡淡荧光。
内面光滑坚硬,刻着一些似字似画的灰黑色细纹,在人类的瞳孔注视下,慢慢转化为人类文字的样式。
「祂不喜欢一直潜在海里,表达不喜欢的方式是,拔鳞片。」
她缓声念出字句,脚边摆放更多。
「一个发现:祂以远胜普通人类的速度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