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晏书还为书杰的仕途而烦恼,这日她就收到了来信。
晏书看了来信,叹了口气,家垚忙问道,“信里写了什么?看你如此烦恼的样子!”
晏书将信递给家垚:“小弟说要出去游学,已经拜托族里照顾母亲他们。”
“这不是好事吗?你怎的还烦恼?”
“相公,朝廷何时开科取士?你知道吗?”晏书关心小弟的前程。
“院试和乡试各州府陆续恢复了,会试就得看官家怎么考虑的了。我听说宗大人镇守旧都,修工事,金军如今不敢越黄河一步,只是两河的军情仍吃紧,估计官家现在也顾不过来科考之事了。”
“哎,咱们朝中若是多几位像宗大人这样的大官就好了。”
提到朝中之事,家垚皱了皱眉头,用食指指了指上头:“听说那帮子人又开始了,李纲大人那么忠君爱国的人都能被弹劾,去年贬到咱们这里守道观,后来不是又被贬到了鄂州!”
说起这事,晏书也很不理解,“李大人当年守卫旧都可是有大贡献的。”
“私下听说,他和宗大人一样想收复两河失地,迎回被俘两帝~”
晏书读过书也常与官眷打交道并不是无知妇人,听了家垚这话怎还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话说到这里,两人也就颇有默契的不再谈论朝廷之事。
建炎二年的正月,好不热闹,晏书隔三差五的就要外出赴宴,为了同那些个上峰家的夫人们打好关系,笑脸相迎的也是无趣的很。
这几日,磊儿也有些闷闷不乐的,亮弟弟去扬州了,还挺想他的。
元宵节前一日,张家族长宴请族人,能被宴请去的都是族中有头脸的人物。
族长夫人前年过世了,如今内宅都由张莅的夫人主持。从辈分上来讲,晏书得称呼她为大伯母。
林老太太和秦氏在族中辈分高,张敬又管着族中的庶务,自然是上座。
晏书是小辈,可是如今家垚任州府司户参军正七品,官虽不大但有实权。妻凭夫贵,再加上她同梁玉的关系,如今族人也无人敢小看她。
大伯母就将她同族中其他官眷家的安排在了一起,位置就在二伯母的右手边。
二伯母刘氏就是张珩的妻子。当年家垚赴京赶考,也多的二伯父的指点。
晏书忙笑盈盈的给刘氏行了大礼:“侄媳给二伯母请安。”
刘氏忙将她扶了起来,“快快起来!这么多年我跟着你二伯父在任上鲜少回来。当年家垚贤侄去京城读书时还提过你,将你夸得像朵花似得,如今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晏书忙谦道:“哪有二伯母说的那么好。您这刚回来可还习惯?二伯父在蜀中可还好?”
说来张珩也是运气好,就在金军南下的前一个月,他被调往蜀中升任从三品的知府。因次子要回杭参加乡试,再加上二伯母吃不惯辛辣,就陪着一起回来了。
“那里虽不如京城和我们这里繁华,但物产丰厚,又鲜有战祸,日子过的倒也自在。”
女人们聚在一起,大多谈的就是衣裳首饰,子女之事。
男客那边大多谈的就是生意、时局之类的。
去年京城被破,皇帝奉表投降,好几位族老受不住打击跑到族里嚎啕大哭起来,许多族人也是惶惶不安。
如今新皇登基,局势日益稳定,诸人精力又集中在时局和生意上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