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行至附近一大镇,众人囫囵的歇息了一晚,次日一早又马不停蹄的往前赶,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泗州。
泗州位于汴河和淮河的交汇处,是跨汴河两岸的重镇,也是控制南北漕运的咽喉,许多大型商行都在此开分号加以经营。
进了城,众人来到泗州城内张家的分号,那掌柜的早就接到了信,说是东家的长子要前来巡视,这两日一直打发伙计们注意着。
故而张家垚等人一表明身份,自有人出来好茶好点心的招待,小伙计赶紧去请掌柜的过来。
那掌柜的一到店里,赶紧去内堂拜见。只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坐在主位上喝着茶,边上站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掌柜的曾经见过,知道是东家亡妻从娘家带来的管事的,姓杨。
掌柜的赶紧抱拳行礼道:“在下就是这城里的大掌柜,鄙姓陈,耳东陈。拜见大少爷,杨管事有礼了。”
杨管事的微微一笑:“陈掌柜见过我?”
陈掌柜笑道:“前几年去总号交账时曾有缘见过您一面。”
张家垚喝了口茶道:“陈掌柜的请坐。这两日是在路上耽搁了,方才到得晚了些。陈掌柜不会有怪我吧。”
陈掌柜的赶紧站起来:“没有的事情。大少爷一路劳顿,恐还未用饭吧,我立马让人在酒楼订桌席面,请大少爷和各位赏脸尝尝咱们泗州的美食。”
一路劳顿,大家也都饿了,于是欣然前往。
来到酒楼,那店小二将众人迎进一上等包间。张家垚坐在主位,杨管事和两位护院依次而坐,陈掌柜的则坐在下首。
陈管事的道:“咱泗州的菜式不如南边的菜品精致,但食材地道,特别当地还有那特色的烧鸡和羊汤都是一绝;咱们这边入伏就要喝那羊汤,据说可以温补气血,还有那酥油烧饼也是别处没有的,请大少爷品尝一二。”
张家垚道:“陈掌柜客气了。只是有一事还想向陈掌柜的请教一二。”
陈掌柜的赶紧谦虚的一抱拳道:“大少爷请讲。”
张家垚沉吟片刻:“我在来的路上陆陆续续见到不少流民从北边往南而去,你可知道是为何?”
陈掌柜的道:“前两年是大旱,今年是北边有些地方又发了大水,有些家中难以为继的只得拖家带口的往南去,看能否有些活路。还有最近城外不太平,大少爷就在城里多待待。”
张家垚疑惑道:“这是为何?”
陈掌柜道:“不瞒大少爷,前几日有一官家家眷路过咱州府,在前面官道上歇息,见到那流民没有吃的不知怎的善心大发,非要让家里的仆人送些干粮过去,结果引发哄抢。好在那官道离这泗州比较近,那官眷的护卫也给力,一路护着方才进了城,你都不知道那财务可是损失了不少,还有好几个仆人都受伤了。”
张家垚道:“原来如此,可是这些个流民也是可怜。”
陈掌柜的道:“谁说不是呢?年景不好也是没有办法的。”
张家垚问道:“难道官府没有开仓赈粮?”
陈掌柜闪烁其词,“这官场上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那饭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了,有那烧鸡、炖羊汤、莼菜羹、清蒸鲈鱼、四喜丸子、凉拌莲藕、清炒瓜瓠等,还有一坛美酒。
陈掌柜的道:“这莼菜羹和清蒸鲈鱼是南边的做法,还请大少爷尝尝。”
张家垚尝了尝,那饭食也颇具特色,那羊汤喝的是真舒服,那酥油烧饼香、脆、酥,味儿也不错,烧鸡做的也是软烂入味。莼菜羹和清蒸鲈鱼倒也还新鲜,只是这做法似是改良了。
张家垚不饮酒,陈掌柜的也没有勉强,只是频频与杨管事的和那两个护卫碰杯。
宴席结束后,陈掌柜又给安排好了住宿,甚是周到。
众人也都累了,洗漱后也就早早的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