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婴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在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玉盘,然后一边摩挲着上面的符纹,一边朝殷逸走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殷逸却是一怔,幽幽地答了一句,“阴符令。”
谢子婴感到很惊讶,指头又摩挲了两下,手指被玉质的温润抚得很舒服,又好奇道:“怎么跟巫觋那个不一样?”
殷逸目光始终幽幽地落在玉盘上,漫不经心答道:“承载物本身就不同,形成的令符自然不同。”
语气听着稍微有点不对劲,谢子婴见他蹙着眉心,目光依旧没挪开,眸中还有道异光,就问:“你怎么了?”
殷逸终于抬眼来看他,遂又歪开头,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没什么。”
谢子婴可能是猜到了他所想,垂眸道:“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个东西威胁你,还给你吧。”
他这么做,一是没使唤人的癖好,二是不想也懒得干涉别人,三则是因为温昱。
殷逸面上有些错愕,没伸手接,只是背过身去,道:“没事,你本就该拿着。”
谢子婴眉头一皱,上前将东西塞到他手里,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没拿你当随意送人的东西,之前对不起,没跟你商量。”
殷逸又一怔,遂将司阴塞还给他,然后走开了,“少废话,让你拿着就拿着!”
正说着,屋里忽然闯进来一个人,恰好打断了他们的话头,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不知道敲门,就那么冲进来。
来者是谢府管事,他形色匆匆,连礼都忘了行,看到谢子婴就是一把老泪纵横,“长公子,不好了啊!”
殷逸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就很欠揍,他从容不迫地扫一眼管事,很适时地接了一句冷嘲热讽,“你们长公子哪里就不好了?”
谢子婴冲他翻个白眼,管事则摸了两把汗,又是一阵老泪纵横,拉着他就往外走,还不忘解释道:“是二公子出事了!谢夫人怀有身孕,老奴不想她被这些糟心事惊动,只好来找长公子了!”
谢子婴皱眉问道:“他又怎么了?”
……
谢子婴怎么也没想到,有天“想不开”仨字会落在谢余真这个浑身傲气的小畜生身上。
他们到的时候,谢余真的房间里一团糟,像是刚被掀砸过,而他正跌坐在床前泣不成声。他的左手腕被白布包扎了好几道,正往外透着血,想也知道他干了什么。
不得不说,在脾气不好和没出息这两方面,他俩很像。
谢子婴脸色一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又发什么疯?”
谢余真泪眼模糊地仰起头,弱弱地叫了一声“哥”,忽然哭着问道:“哥,你之前说我不是谢家人是什么意思?”
谢子婴眼睫一动,又抿了下唇,沉默了一会,问旁边的谢府管事,“哪个王八蛋跟他说了什么疯话?”
他丝毫没把王八蛋联想到他自己。
谢府管事诚恐诚惶地回答道:“今日也就几个朝中大人来过,还有陆公子,没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