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靠山,老皇叔才是最好的选择。”谢寄凌冷静地开口说道。
探究身世,根本没有意义,因为刚刚谢家已经对外表态了,所以无论眼前的人是真是假,她都要在谢家待一阵子,如今要弄明白的是这人对谢家有没有恶意,要防止她偷偷摸摸对家人做些什么……
“没错,不过老皇叔高看的是蒋昙儿,对于我这个真正帮他治病的大夫,他并无多少抬举之意,我想要老皇叔将目光转到我身上,需要先给自己提供一个让他不能忽略的身份。”颂音实话实说道。
蒋昙儿很特别。
即便是对后辈严厉的老皇叔,也对这个性格活泼的后辈格外喜欢,甚至喜欢到不介意她的身份和跳脱,对他介绍的大夫超出寻常的信任。
所以不论她做什么,老皇叔那边都会默认这功劳是蒋昙儿的。
她必须要先将自己明明白白地与谢家绑在一起,才能真正与蒋昙儿划清界限。
“姑娘叫什么?”谢寄凌又问。
“颂音,现在可以叫谢颂音了。”她眉眼柔和,并无半点虚伪做作的态度。
她能做一个正派配角,也是有几分肤浅原因在的,她有几分良善的外表。
她是个医者,外表并无任何攻击性,她的人设从来都是宽和、大度,不会太过美艳和锋芒,温润没有棱角,更没有让人不适的热情,容易让人产生信任。
谢寄凌内心有些怀疑和烦躁,不知道为什么,这张陌生的脸,让他难以生出厌恶的感觉。
生母过世已久,他的记忆里早就忘记了她的模样,只听爹说过,娘是个寻常而普通的妇人,长得标致,吃苦耐劳,命苦。
这样的形容太过宽泛,以至于那形象更让他内心模糊。
莫说是他了,便是他爹只怕也不记得了。
贫困时,父母得人说媒,草草成婚了的苦命夫妻,他娘成亲三四年便丢了性命,如今岁月都过了十六七个春秋,任他爹如何回头去看,也不可能再看清娘的样子了。
“卑鄙!为了套近乎,竟然连姓都改了!大哥,咱们将她关起来,既然她要当咱家的人,那就对她用家法,就不信她不说实话!”谢寄言咬牙切齿,连忙站出来出了个主意。
颂音有些诧异。
这就是蒋昙儿说的蠢坏少年?这脑子想得也挺清楚的啊?
“这想法不错。”颂音点了点头,“就是不长记性。”
谢寄凌白了弟弟一眼,颂音是要去见老皇叔的,能关得了几时,而且……
虽然不太可能,可万一、万一她是真的呢?
二弟与他不是一个母亲,自然不懂一母同胞的妹妹,于他的意义还是不同的,他不想赌,总要再查一查才行。
“你住在我隔壁的院子,如何?”谢寄凌安排道。
“可以。”颂音点了点头,“我昨夜在客栈凑合了一宿,累了,你让人带过我去,另外……让家中精壮家丁待命,下午我要出门一趟,让他们跟着,我有用处。”
“……”谢寄凌沉默了一下。
这人,是真的一点都不怕生,脸皮挺厚的。
颂音知道他们一家子肯定还要凑到一起商讨对策,所以也不继续凑热闹了,给他们齐聚一堂想法子的机会,说完这话,便很干脆的离开,到了外头,便让管家带路去自个儿的住处。
她坦然的样子,让谢父迷茫地直挠头。
“爹,她和娘长得像吗?”谢寄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谢亨白着脸,摇了摇头,“记不清……我与你娘过日子的时候,家里穷,这脸上常年被晒得黑,后来家乡遭了旱灾,连洗脸的水都没有,每日脏兮兮的、大家都是一股子味儿,也就勉强有个人样……”
痛苦的记忆太深刻了,想不起来别的。
谢寄凌无奈,果然如此。
谢盈月见谢寄凌如此态度,便知道他内心也信了那颂音一两分,她往门外看看,确定颂音的确不在,这才开口道:“大哥,我有事要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