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音扯开了自己的手臂。
“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我的事你管得够多了,此后便不劳你费心了!若再得你照顾,我怕自己也会如谢家姑娘一样,被你算计的什么都没了。”颂音忍耐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冷声说道。
蒋昙儿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颂音简直是不知好歹!
“你当真不与我一起回去了!?你一个人无亲无故的,你要去哪儿?谢家吗?你自认为自己是谢家的女儿,所以看不起我这个平头百姓了?阿音姐姐,我竟不知你是这种人,为了权贵,连我们两年的情分都不要了!”蒋昙儿怒道,眼泪都落了下来。
她不明白,那谢家有什么好!
谢侯爷早年丧妻,一朝发迹后,便再娶了继室!
那个谢家千金压根就不是谢侯爷的亲女儿,是继女,却视若珍宝入了谢家族谱!
上次诗会,谢家大郎君谢寄凌亲自接谢姑娘回家,她看到了谢寄凌腰间挂着的粗陋又陈旧的荷包,那上头绣着一种小野花,样式与颂音手里的那块破布一模一样!
后来她不小心和谢寄凌撞到了,那荷包掉在她手上,她便带了回去,又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实没错。
而昨日她与谢姑娘在酒楼相见,向谢姑娘道歉之后,也聊了一会儿,谢姑娘也说了谢家的旧事,与颂音所说的话,都能对上。
可就算颂音是谢家的女儿又怎么样呢?
谢家主母是继室,天底下哪里有继室真心疼爱原配子女的。
颂音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很少,对人并不设防,谢家那个继女又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女子,她回到谢家日子必然不好过!
她如此费心为颂音着想,可她呢?
竟然如此恶意揣测她的好意!
蒋昙儿等着颂音服软,她知道颂音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懂得很多,可在与人相处上却一无所知,且她自小无依无靠的,最在乎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前世她信任蒋昙儿,成了推倒谢家的一把利刃。
如今既可以重新来过,同样的错,她又岂会再犯?
蒋昙儿心头一跳,呼吸都静了些:“阿音姐姐……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颂音死之前,与蒋昙儿相识已经多年,哪怕初出茅庐时不通人情世故、不懂人心险恶,可过了那么些年,多少也明白了蒋昙儿并非她想的那般纯洁无瑕,只是那时多是身不由己,想走都难了。
所以如今一看到蒋昙儿这副表情,她便可以断定,现在的蒋昙儿已经知道谢家与她的关系。
比书中知道的还要早。
而那本书上写的是:七王爷根据线索查到谢家,但却建议蒋昙儿向她隐瞒真相,蒋昙儿最终为了她“着想”同意这建议。
剧情和现实,也是有些差别的。
“这两年我帮你制药、替你救人,甚至就连你向我要了那等害人的药物,我也没有拒绝,而我的要求也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和七王爷一起寻找我亲人下落,来京都三个月了,你可有消息?”颂音咄咄逼人、继续追问。
蒋昙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面上还有些疼。
“你是听谁说了什么?阿音,我是不会害你的,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蒋昙儿倔强道。
蒋昙儿憋红了脸,眼中满是委屈,好似一切都在为她着想。
“那谢家呢?”颂音没有隐藏。
蒋昙儿眼泪婆娑,只觉得颂音突然变了。
从前的阿音性格很好,她说什么,阿音就信什么,宽和又温柔。
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变得如此盛气凌人?她不喜欢!
“我知道,谢家也曾有个亲生的女儿,但听说是在逃难的时候出了事,谢夫人与那个孩子母女俱亡,又怎会是你!阿音,你想多了!”蒋昙儿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说道。
京城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