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身份被人识破,彼得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恐惧感,这种感觉随着耳麦中电流的沙沙声,就变得浓重而有热烈,同时,还有一种感觉是彼得从来没有感觉到的,他来到巴迪贸易之后,一直在寻找的这种感觉,如释重负!
当然,那是他之前设想的,圆满的完成任务,与阿巴迪接洽后去寻找出卖眼镜蛇小队的幕后黑手,至于那车武器,是交给阿巴迪还是青年党,还是尤其2伙势力火拼一番,则不在彼得的考虑之中,现在他只想知道,阿巴迪最后的意见,是不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如果对自己下手的话,那么露丝的处境也将会九死一生。
他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便继续监听起来,这个时候,耳麦处的沙沙声渐渐增强,这是监听器接收人说话的时候所发出的信号,他将耳朵贴紧了耳麦,阿巴迪那苍老而又遒劲的声音从耳麦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看起来,相比于彼得的身份,他正注重的则是迪巴利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个情报的。
迪巴利完全被父亲的威严吓破了胆子,几乎是直挺挺的说:‘父亲,我方才说过的,是巴德为告诉我的,在雷德车祸的那天’
“天啊,你这个糊涂虫,你这个笨蛋”
耳麦处传来了阿巴迪的一阵咒骂,咒骂过后,屋子里安静极了。但这种安静往往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彼得始终将耳朵贴紧了耳麦,果然从里面听到了阿巴迪的声音。
几乎是带有愤怒的斥责
“你知不知道,如果那个人的身份真如这份文件所说,那么你就等于让一个危险分子又安全的呆在巴迪贸易3天,这件事如果被青年党知道了,你以为巴迪贸易会安全读过这次危机?”
“你那个雷德不是一直在打巴迪贸易的主意吗?难道他的上面就没有人去指示他这么做?”
迪巴利顿了顿,说:“父亲,您说的是劳尔?不,不会的,劳尔阁下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的”
阿巴迪“哼”了一下,用极冷的口吻回应:“哼,你以为青年党是吃素的,如果不是劳尔的受益,为什么不派个普通的队长,而派自己的副官,你不认为这有些大题小做?还有那个海滩的瞭望塔,说是被境外分子毁坏,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们并让我们拿出一大笔钱,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刚刚出的一批货。”
“一切都说明,我们巴迪强大的财富已经被人惦记了,惦记的人正是青年党。我甚至认为,那个瞭望塔包括什么境外的武装,都是青年党的障眼法而已。他们不是秘密购进一批武器吗,说是被美军截获了,谁知道是不是藏在基尔尤斯某个不起眼的山丘里。”
通过话筒,彼得几乎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阿巴迪的话,心里对这位老者的警惕性颇为赞赏。一个枭雄的崛起绝非偶然和机遇,必然是其身上有着枭雄崛起所必备的潜质,阿巴迪正是具有这种潜质的人,冷静,缜密,凶狠,又冷血。他可以将毫无瓜葛的人和事通通的联系起来,在一棒子砸个粉碎。
只是,他的那番猜测,只猜对了一半。如果彼得可以的话,他真的想走进去告诉他:自以为是的老家伙,劫走青年党武器的就是境外武装分子,但是现在那批武器则在我的手里,属于光荣的游骑兵团。
可屋里的迪巴利却相信了这番话,彼得能感受到他目前的懊恼,如果说方才阿巴迪的指责只是让迪巴利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刷了一个小聪明,而如今这样说后,迪巴利的性质就完全变了,他几乎将巴迪贸易带进了深渊。
迪巴利几乎是忏悔的问父亲:‘那,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认为这份文件的可信度是多少?”
迪巴利欲言又止,但还是说:“我确实挺怀疑他,可又感觉这种怀疑是没有道理的。”
阿巴迪冷笑一声“因为那个女医生?”
“不,不”迪巴利突然结巴了,这反而让阿巴迪更确信自己的儿子是受了那个医生的影响。他对迪巴利说:“如果你在巴迪贸易与那个女医生上纠结不清的话,那么你继续留在巴迪的价值也不是很大了。”
迪巴利的心突然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外面受人尊敬的阿巴迪长老会亲口对自己提起露丝,那个在这个房间里,曾经被他骑在胯下的女人。他几乎没有羞愧,以一种理所应当的态度在诉说着,反过来,自己对露丝保持着尊敬,是因为小巴力的病情。反到令父亲羞辱自己是贪图美色。
强烈的羞辱感令他的神经陷入了混乱,心里突然腾起了一股莫名勇气。屋子里,他有阿巴迪所不具备的优势。
腰间的那把手枪。迪巴利因羞辱而面目涨红的时候,手刚好摸到了腰间的那把手枪。
心里无数次的在敲打,如同小锤一般,:怎么办,杀掉他。这个从一出生就对自己嗤之以鼻的人。用子弹设想他的脑袋,这个披着乳白色长袍的老者,竟然对一个妙龄少女做出那样的事情。
迪巴利几乎在一瞬间,确定了,自己是喜欢露丝的。不然,又怎么会萌生了这样的想法?他抬头望向了阿巴迪,对方的神情似乎没有了方才的凌厉,微白的鬓角紧密的贴在了耳旁,配合那苍老的面容,显得十分祥和。
他对迪巴利露出了微笑。
也就是因为这个微笑,迪巴利方才的想法一扫而光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个东西再次被亲情的藤蔓所牵引住,注定向着一条坎坷而又惊险的路上。他开始询问阿巴迪最后的意见。
阿巴迪迟疑了片刻,用缓慢而又坚毅的口吻告诉迪巴利:“还记得我告诉你的事情吗,雷德没死。当然,我也知道他藏身的地方,你可以让他帮你做掉雷德,至于怎么跟他说,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风徐徐的吹过一颗柳树,经过树叶的间隙,带着清香飞进了彼得的鼻子里,在那一个不经意的喷嚏后,他听到了阿巴迪在屋子里说出的计划。
这计划的邪恶丝毫不比迪巴利逊色,好一个借刀杀人之法。彼得咬咬牙,他方才想到了所有与露丝一同逃出去的方法,但终归在这一刻,全部放弃了。他决定,听听迪巴利的说法,然后来个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