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没有想到,平素十分严谨的迪巴利会对他提出如此要求。他虽然很想获得迪巴利的绝对信任,可这个换取信任的方式真是十分的危险。
起码,彼得是不太相信这个迪巴利的,如果换做其他人,被调查也可能会是自己。
彼得想了想,故作惊讶,他诺诺手:“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一个跟瓶瓶罐罐打交道的人,怎么能去当什么密探?”彼得又接着说:“再说,我也没有密探那身手啊”
“不要谦虚了,彼得先生,我见识过你的身手”
迪巴利指的是彼得与劳伦斯抓到斯蒂芬的那次,他清楚的记得,劳伦斯与斯蒂芬厮打的时候是处于下风的,如果没有彼得,死在斯蒂芬前面就有可能是劳伦斯,而且劳伦斯也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没有彼得,他一定不是斯蒂芬的对手。
他认为,一个空手对敌的人,身手自然了得,所以彼得的解释砸他看来只是一个推辞。
这个时候,迪巴利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对面端坐的清秀小伙子,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包含热情的双眼中充满着力量,是一种不像命运屈服的感觉。他记得以前的自己也是如此,只不过比年轻人稍稍来的晚了些。
他又坐了一会,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在门口他郑重地告诉彼得,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彼得随意逢迎了一下,在迪巴利消失于自己眼中的时候,长长的嘘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随后的几天,巴迪贸易迎来了新一番的贸易高潮,不少封闭的严严实实的卡车在夜间相继进出,轰隆的发动机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那摇曳不定的微弱灯火,停靠在位于北面的大空地上,空地的一旁是专供货车进出的北大门,可以直通基尔尤斯的郊外。
彼得被烦的不行,索性起身向那忙碌的灯火走去,离的不是太近,他可以看出几十个工人正在忙碌的将车上的货物搬下来,又换上一批货物,然后又将卡车装裹的严严实实的。彼得再走进一点,正好遇见了之前的那个仆人赖斯。
赖斯正急匆匆地去往厕所,见到彼得后深感意外,忙说:“这么晚了,您还不睡么”
彼得指了指远处的灯火:“实在太吵了,我睡不着。哎,你们在做什么?”
赖斯用手指竖在嘴边,做出了安静的表示。他四处看无人,便小声地对彼得说:“你不要问了,这是巴迪贸易的机密,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不是劳伦斯不在,也不会大半夜的叫我起来帮忙”
“我确实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他究竟怎么了?”
赖斯无奈地说:“谁知道,据说是得了疟疾,哎,这种人,死了比活着好,真的”
彼得不在说话,赖斯也急匆匆地继续朝厕所跑去。彼得回到了屋子,在夜色中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清晨,他得知,劳伦斯真的得了疟疾,而且是三期,已经死在了基尔尤斯的圣马特医院。
死的时候,脸部已经烂的认不出来了。迪巴利简单的派人去认领了一下,随后草草埋掉了。
劳伦斯的死为三个人的争端画了一个句号,同时,也打破了原本在巴迪贸易的利益平衡点。彼得在也无法找到可以取信迪巴利的方式,而迪巴利似乎也没在问过彼得给自己做密探的事情。、
事情似乎就这么平静的结束了。
彼得终于腾下功夫去看看露丝了,他还是第一次在晚上走进露丝的房间,看见了一张精美的梳妆台和梳妆台前,一头湿漉漉长发的露丝。她正用毛巾包裹着头发,麻利的几下,湿漉漉的头发就被包裹成了一个粽子。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彼得,却装作没有看到,反而拿起一瓶乳液,慢吞吞地拍着脸。
如果出自一部爱情电影的套路,男主一定会慢慢的走过去,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束鲜花,轻轻地问候一句。
可彼得似乎并不是那个男猪脚,露丝也没有憧憬到想象中的那部分剧情。彼得就站在那里,足足十分钟后,慢慢的回身,走了出去。
他第一次见到露丝,却不知道说什么,离开或许是唯一的解脱。
窗外,繁星早已爬上夜空,今夜的巴迪贸易如同沉睡于洞穴间的灰熊一样,沉寂而又冷漠。
彼得在屋子里感觉烦闷不已,他准确出去走走,带上一把手电,临出门的时候,又将那间肥大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的时候,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到了他的腰。走出门后,他才摸出,是迪巴利配给自己的那把沙鹰。他无奈地笑笑,心想,莫非是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漫无边际地在院子里走着,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然后到了花园,顺着曲折的小路又来到了车间门口。他惊奇的发现,原本应该锁着的车间大门竟然开了一道缝隙。
好奇心驱使他前往到那里,却在离门不到2米的地方,听到了来自于里面的一些声音。
他收紧脚步,将耳朵贴在了门上,里面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彼得吃了一惊,那声音怎么那么像劳伦斯?他又听了一会,里面说:“我说的你们都挺清楚了么,中央靠左的那个带有十字架的房子就是迪巴利的住处,到时候你们直接冲进去就行”
另一个人说:“可是我们不确定他是否在家啊?”
那个人又说:“我知道他一定在这里,今天是巴迪贸易的休假日,他一定会在这里睡成死猪的。”
另一个说道:“哦。我知道了,劳伦斯先生,我会按照你的计划做的。”
彼得终于确认,交谈的其中一个人就是劳伦斯。他不由得心生胆寒,那个劳伦斯不是得疟疾死在医院了么?那么这个劳伦斯又是怎么回事?
他准确确认一下,却不经意碰到了铁门上的把手,发出咣当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