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时被安排在二楼就餐,招待二楼客人的官员是临清学政刘应春、吏目陈翔龙。
乔明时刚坐下便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姐送上名刺,却是夜来香酒楼的当红歌女潘柔儿,邀请乔明时去夜来香捧场。
不一会,十多家青楼都派当红女星送名刺,招来生意。
乔明时也真佩服这些青楼老板,真她妈会做生意,什么场合都不放过,不知丧事宴会她们敢去不敢去?
除了这些青楼外,在座的其他商户也是不甘落后,互相交换着名刺,探讨着合作意向。
挨着乔明时坐着的一个胖乎乎中年人递上名刺,乔明时一看,却是城南琉璃井车马行老板葛通,葛通唾沫飞溅的向乔明时介绍他的新式马车。
“乔秀才,有时间到我的作坊看一下我最新的马车,我在前面加了一个小轮,三个轮行走起来比两轮平稳多了,就是不走了停下来时不用支撑了,方便多了。”
乔明时心不在焉道:“是平稳多了,葛老板,你就不担心鞑子?”
葛通没听明白,接话道:“格子?窗格子用料更轻,榫插的更深,更坚固。”
乔明时实在恼了,大声喝道:“鞑子!鞑子要来了,你不担心战争吗?”
葛通这下听明白了,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鞑子呀?我担心什么?刘总兵天纵英才,一定会把鞑子打的屁滚尿流的,我发明的三轮马车载重量更大,我会向刘总兵建议使用我的马车拉军需用品,可以载的更多,对!乔秀才,你提醒了我,我一定要去找刘总兵!”
乔明时哭笑不得,这家伙做马车真是走火入魔了,除了马车,什么事也不挂心上。
这时学政刘应春,吏目陈翔龙前来为这桌商人敬酒,敬完酒,乔明时站起来把刘应春拉到一边,问道:“三舅,我想多捐些,上三楼吃饭。”
原来,学政刘应春却是乔明时的亲舅,乔明时从小多受这个三舅的教诲,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生员。
学政刘应春自是对这个外甥疼爱有加。
刘应春黑下脸来骂道:“小子,有俩钱看把你烧的?你的小家业才多大,就那十来间门面,也是这两年形势好一点,你就得瑟了,你二舅铁器生意做到十三家分号,比你强到百倍不止,却只捐二百两,我将他好一番抑郁,才拿出五百两,上了三楼。”
乔明时怯懦道:“我有话想和知州大人、刘源清总兵说,三舅帮我通融一下!”
刘应春道:“你个小屁孩,找华大人、刘将军有什么事啊?你这个老舅在他两人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啊!”
乔明时大着胆子说道:“我有御敌之策,想向两位大人建议。”
刘应春教训道:“你一个孩子,有什么御敌之策?总兵、副总兵、兵备道、知州、同知那个大人不是人精,我看你是班门弄斧,不知天高地厚!”
乔明时委屈道:“可是他们城防做的很差,不堪一击啊!”
刘应春厉声道:“闭嘴!官府大人们的决策,岂是你一个小孩家家可置疑的?”
乔明时见三舅发怒了,只好闭嘴不言,但表情委屈的快要掉下泪来。
刘应春心疼这个小外甥,悄声说:“明明,这样吧,我利用我手中一点小权力把你安排到三楼,你有机会见各位大人,但要记住,只说好听话、恭维话,千万别质疑他们施政之法,惹的他们不高兴,老舅官位事小,你家的快活日子便到头了。”
乔明时高兴道:“谢谢三舅!您放心,我知道孰轻孰重。”
刘应春道:“回来给我一百两,事后我替您打点相关人等,这个情不能欠。”
乔明时道:“好的,三舅,还是您疼我。”
刘应春爱怜的敲了他脑壳一下道:“你是我从小抱大的,不疼你疼谁?”
说完,刘应春匆匆走了。
过了一会,有一个小官吏过来把乔明时引导上了三楼。
八仙楼三楼装修更加富丽堂煌,这个小官吏将乔明时引到最末一桌,却也人满为患,小官吏找一个凳子临时加了进去。
乔明时小声道:“三楼人真多,比二楼多多了。”
小官吏笑道:“真是日了鬼了,一楼挤不下,三楼挤不下,二楼却宽裕的很。现在的商人,要么拼命少捐,捐一文跟吸他血似的,一楼几乎统统十两,最低标准。三楼是拼命多交,真见鬼!”
旁边一个穿绿色丝绸棉袍的胖乎乎棉布商人邹用恒道:“大人,这你就不懂了,一楼都是抠抠索索的小生意人,当然能少交一文便少交一文。三楼的都是大商家,那家不是生意通四海,全国有分号,他们多交,一是恐怕交少了不让上三楼,二是怕排的座位靠后,三是为了争前三桌,因为前三桌都是临清排头几号的大人作陪。”
小官吏道:“这个鄙人倒知道,只是为了大官作陪,便要多掏几百两,顶鄙人几十年的俸禄了,值吗?”
邹用恒道:“大人此言差矣,能和诸位大人同桌吃饭,机会少之又少,能让他们对自己有印象,将来比如拿地、建铺子、开市场,稍微一照顾,岂是几百两。再说了,上得三楼,互相之间认识,互通有无,互相协作,一个单子可能几千两就来了,我交的早,交了八百两,却只弄个末席,真后悔再多交二、三百,往前排排就更妙了,不过不虚此请啊,我已和好几个大商家接上关系了,此宴会开的真是妙极!”
乔明时刚坐下,邹用恒便递上名刺套近乎,其他客人也纷纷拿出名刺递了过来。
乔明时有点蕴怒,又不敢脸上带出来,看着大家严肃说道:“鞑子要来攻临清了,你们生意谈得火热,难道你们就不怕鞑子破城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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