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想要如何?”唐三藏笑着问道。
“如何?你身为佛门弟子,却造下如此杀孽,难道不觉心中有愧吗?”灵吉菩萨一脸惊讶的问道,原以为只是孙悟空擅自动手,不成想唐三藏竟然也是这样的态度。
“人生在世,谁能毫无愧疚的过活?凡事有因方有果,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好了!”唐三藏神色轻声的说道,丝毫没有因对方是菩萨而有所拘谨。
“好一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你当真对得起吗?面对着这数百妖族的性命,你就不心慌吗?你言凡事有因方有果,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些小妖为何就沦落到了如此境地?”灵吉菩萨一脸悲痛的质问道。
“贫僧看出来了,菩萨您当真有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好心肠呢!”唐三藏看着灵吉菩萨,忽然出声赞叹道“只是单纯的善,却非是生存之道。”
“这些妖物,其中确实有些命不该绝,但贫僧无力去分辨,也无需去分辨,要怪只能怪他们找错了靠山。”
“就如同人间的店铺,里面有老板、有掌柜、有厨子、有店小二……可因为老板做错事或是经营不善,这店铺要倒闭了,难不成掌柜、厨子乃至小二还能独善其身吗?”
“于个人的责任来说,那些小妖或许确实命不该绝,但放在整个黄风洞而言,却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每个妖都为黄风洞的恶做出了一份贡献!”
“一人之恶,或许不足以令其丧命,可整个黄风洞的恶累积起来,那只能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了吧?”
“你?你这是诡辩!黄风洞一事,岂能以人间店铺论之?”灵吉菩萨感觉哪里不对,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能?那人间帝国呢?国破家亡之事不算少见吧?那些亡国之后、亡国之臣难道就该死了吗?”唐三藏肃声喝道。
“这?”
“菩萨,除恶务尽这句话想必你是听过的,贫僧若有时间,可以先拿下黄风怪,然后在这里慢慢劝化那些恶行不重的小妖。”
“可贫僧只是一介凡人,没有那么长的寿命,而且要去往西天取经,教化众生,亦是没有时间在这里劝化他们。”
“菩萨您自诩良善,更是奉命在此监管黄风怪,可您又为何没有劝导黄风洞众妖从善呢?见恶行而不制止,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恶呢?”
“我?”灵吉菩萨的额头有着冷汗浮现,唐三藏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当然,您可能有尝试着去劝导,甚至贫僧也愿意相信,您已经竭尽全力的在劝导他们向善了。”
“可他们如今却是依旧在继续作恶,或许弃恶从善需要时间,可在这过程当中那些无辜枉死的生灵,岂不是更加无辜了?”
“菩萨放任他们如此行径,却又不先行关押、监管,致使无数生灵惨遭其荼毒,如今更是跑来我这要个说法?”
“三藏且问菩萨一句,该是贫僧要给您一个说法,还是您该给那些枉死的生灵一个说法?”
一番话说完,灵吉菩萨连退三步,面色惊恐、满头大汗,整个身体颤栗不已,就连身后的佛光都有所消散。
唐三藏的话让他意识到,这或许当真是他的问题,他奉命监管黄风怪,可却任由他在此作乱,甚至建起了声势浩大的黄风洞为祸一方。
真要算下来的话,确实如唐三藏所说的一般,这是他的失职,是他间接导致了那数百小妖的送命。
“哼!好一个颠倒黑白的唐三藏,亲手夺取了数百妖族的性命,如今竟然还妄图把罪名安在灵吉菩萨的身上!”就在唐三藏以为自己已经把对方说服,天空中忽然重新有着耀眼的佛光闪现,熟悉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
众人抬起头去,只见观音菩萨忽然现身,面如冰霜的看着唐三藏等人说道。
“阿弥陀佛,见过观音菩萨!”灵吉菩萨回过神来,朝着观音微微躬身行礼。
“阿弥陀佛!”观音微微点头,在佛门他可以说是菩萨当真的第一人,而灵吉菩萨说是最后一人也不为过,身份地位不对等,他确实没有将其放在眼中。
“嘿!倒是巧了,没想到一个黄风洞里的黄风怪,竟然引得菩萨不远万里,从南海普陀山赶了过来!”孙悟空看着观音嗤笑道,自从黑熊精一事之后,他对观音便没有了好感,更是不想见到他。
“你这猴头,还好意思说,我让你保唐三藏西天取经,是为了让你积攒功德,化解你身上的业障,不成想你竟然再造杀孽,这次定不会轻易饶过你了!”观音看着孙悟空,语气微愠的说道。
黄风怪对佛门,或者说对西游大劫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原本还指望着能在他身上再捞一笔功德,不成想竟然连眼下的这笔功德都捞不到了,你说佛门如何能不怒?
“菩萨言过了,悟空一事,不论他曾犯下何种罪责,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每日铜汁铁水不得自由,这份业障也早已还完,旧事还是莫要再提为好!”不等孙悟空说话,唐三藏已经率先说道。
“哼!业障是否还完岂由你说了算?功过是非自有佛祖评判!”
“贫僧说他还完了,他便是还完了!若是不服,尽可来找贫僧理论!菩萨可别忘了,小僧身为人族、为大唐陛下御弟,就算真要评判是非,也自有唐王陛下评判!”
“唐三藏!别忘了!你可是我佛门弟子!你如今正要去往西天灵山求取真经!”观音菩萨厉喝道,脸上已经有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呵呵!菩萨看来对贫僧去往西天取经有着诸多不满啊!看来贫僧本领低微,却是不配去往西天取经了,还是就此回返大唐的好。”唐三藏冷笑道,丝毫没有将观音的呵斥放在心上。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佛门还想还愿、还想这西天继续下去,就不可能对他动手,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这西天不去了,回身与大唐西征军汇合,直接带着孙猴子他们杀上灵山去,就问你丫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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