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屏风,昏黄烛火将书桌后面两人的影子照在屏面上,玄英脱衣的动作缓慢动人,裸露在外的风景就连影子也显得动人心魂,躲在隔间里的慕蓁熹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烛火光影中笼罩的三人,脱光了的那人毫无异色,对面的登徒子却也是面无表情,像块呆木头一样站着,而暗处的看客却尴尬地脚板心扣地,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乱爬。
皎白如明月的胴体在烛光中比上好的玉石还要诱人,让人无限遐想的纤细脚踝从脱落的衣衫中踏出,洁白美玉一点点靠近处在光与暗边缘之处的清冷佛子。
气氛一点点升温,纤长的手臂露出优美的线条,轻轻搭在质地冷硬的肩膀上,没有被拒绝,美人轻笑送幽香。一霎如清水芙蓉让人怜惜,一霎如千娇百媚的水蛇,顺势纠缠上来,呼吸交错,眼眸全然注视着触手可及的薄唇,清冷佛子闭了眼,脑海中想着今日的幽香,不再抗拒肆意沉沦。
玄英眼中露出得逞的笑意,没有男子能拒绝主动的美人,更是柔软成一滩水贴上来,低唇要吻上她又恨又爱的那处……
“别!不可以!”
惊呼声传来,一切戛然而止,赤裸的玄英被吓得半死,直接往吴正珩怀里钻,吴正珩也知体恤,用衣服挡住玄英。
慕蓁熹也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被放大在屏风上面,眼看着玄英一点点向吴正珩靠近,除了感到羞耻之外,心里还有一股莫名的紧张压抑,一个声音渐渐被放大:推开她!推开她!
那个吻即将落下,心里最后一丝希冀崩塌,有什么东西瞬间灰飞烟灭了,她控制不住地冲出去,“不可以呀……”
两相对立,吴正珩搂着冰肌美人的旖旎画面更加冲击视觉,慕蓁熹就这么僵住了。
待看清是慕蓁熹,吴正珩慌乱了,什么都不顾就推开了玄英,玄英倒在地上,全身无一遮拦,“爷!”
他看也不看玄英,满脸潮红,像是背着慕蓁熹做了巨大的错事一样,“喜儿,你、你在里面……”
为什么会有这样难堪的场面,她为什么要冲出来啊!
慕蓁熹脑子已经炸裂开,偏吴正珩要过来,地上的玄英不管不顾、抛弃所有尊严面子,死死地抱住吴正珩的腿,“爷,你已经接受奴了,奴注定是你的人,奴不介意和喜儿妹妹一起的,我们一起……”
这都是什么逆天的言语啊,那些午后清浅日光中,来房中谈心,富有诗书气质、冰清玉洁的玄英,此刻的低声下气、毫无底线,让慕蓁熹感到恐惧幻灭。
这样一幅荒唐恳求的画面,还有吴正珩的慌乱、翻脸不认人,让慕蓁熹只想逃离。
她不住地摇头,慢慢后退,“对不住,我不是有意打扰,对不住……”
“喜儿!”吴正珩想要去追,小腿被玄英死死拖住,“爷,别忘了老夫人的叮嘱!”
房门被慕蓁熹大力关上,她一转身就看到屋檐下静立着的月丛。
月光在月丛身上镀了一层薄晖,她长身直立,犹如一滩沉寂的静水。
她显然没料到慕蓁熹也在书房中,见慕蓁熹竟是哭花了脸蛋,撩了撩被夜风吹动的发丝,“今夜的风儿,真是怡人。”
慕蓁熹根本就没有心情搭理月丛,径直从月丛身边走过,知道月丛就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看她的笑话,她再也忍不住,小跑着往自己的房间去。
月丛收回了视线,沉默地看向书房。
她守了思咎园这么多年,从五公子五岁的时候,她一个六岁的娃娃的就来了这处,一步一步,从扫地丫头升到一等丫鬟,那间书房重地,可是一次也没有进去过,为什么她们却都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