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到的时候,军医帐篷里正哭爹喊娘呢,容玉大步走进去,里面几个药童正在忙,而谢婉则是拿着针线,站在一个肚腹破开的将士面前,打算下手。
“住手。”
容玉去看谢婉,“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谢婉看着容玉,给容玉行礼,“殿下,民女自是打算给这些将士治病。”
容玉看着她手中的针线。
“这样也能治?”
“是的,需要将伤口缝合起来。”
“这样,就能活下去?”
容玉看着躺在床上呻吟的人,谢婉犹豫了一下,“应该可以吧。”
容玉看着药童手中拿着棉花轻轻擦拭着伤口,受伤的兵卒开始挣扎,倒是没有刚才奄奄一息的模样了。
“这是酒精,先生说是消毒所用,然后缝合伤口,或许可以活。”
容玉看了一眼,那些将士听到谢婉的话,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期盼,他们自是知道,自已这是重伤,即便被抬回来也是等死,可现在却知道,自已或许能活,自然惊喜异常。
“这个,可活下多少人?”
“十之六七。”谢婉看着容玉,容玉脸上露出些许笑意,看着谢婉“做的不错。”
谢婉点点头,容玉出了军帐,黎娇正在军帐外面等待,容玉将谢婉的话告知她。
“早先就开始了,说是现在能活下十之六七。”
“这可太好了。”黎娇看着容玉身后的军帐,“这些兵卒抬回来的时候,都以为他们活不下来了,如今能活,便已经是万幸了。”
死亡让人麻木不仁,可这般闪现的生机,却能让人从麻木之中挣脱出来。
活着,便是极好的事情了。
容玉去看黎娇。
“这一战,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黎娇点头,却没有挪动步子,容玉看着她“怎么了?”
“殿下,今日之战,末将并没有赢。”
“怎么没有赢?今日,是他们先鸣金收兵的。”
黎娇低头不语,他们的装备显然是比朝廷的官员精良的,但这第一仗,他们其实并没有打好。
“萧景阳带兵的时候,你们这些小辈,怕是还没生出来,你当朝廷的军马就是纸糊的?”
容玉倒不觉得此战是他们输了。
“况且,这四十万人的战场,你当是一次就能分出胜负的?且等着吧,这一仗,怕是还有得打,容霖不曾打过仗,所以不知道,这种仗,若是不能速战速决,便只能拖着,拖下去,便要看军中的粮草了,且,如今已经是秋日了。”
容玉看着远处飘扬的旗帜。
入了秋,这天便一日冷过一日了。
“我不需你们一次便打赢了他们,那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父皇留下一个什么样子的国库,我很清楚,你觉得,容霖可能将天下变成江淮这般?”
黎娇摇头。
“别的地方末将不知,但只江淮一处,殿下来了不过两年,便已经是翻天覆地,可这般变化,却是从前千百年都不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