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点点头,心中一松“多谢国师。”说完,容玉就要告辞离开。
“她会害了你的。”
善渊国师看着容玉“我看得出来,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她一定会害了你的,你不能留她在身边。”善渊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
容玉想起温知渝和她说的话,看着眼前这个人,不说一年前,便是一个月之前,她说起这个人,都是厌恶至极的,这样的佞臣,若是杀了他,或许父皇会清明许多。
可现在,容玉看着善渊国师,都是母后的孩子,既能帮兄长,自然也能帮着她不是吗?
“国师,本宫冒昧,你不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像母后的人吗?若是她本不该出现,那我的母后,也不该出现吗?”
容玉站在善渊国师面前,看着眼前的男人,如今大胤最惹人妒恨的奸佞小人,让她的父皇沉迷修道,这长生观中的哪一样东西不是家财万贯?可这些东西却是用百姓民不聊生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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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容玉看着他“国师,我只是想去做我母后想做,却不曾做的事情,母后在天之灵会想要看到的,国师或许不知,我母后同这世上大多数的女子都是不同的。”
容玉说完,低头笑了笑,带着些羞涩和怀念。
容玉离开的时候,亲手合上了房门,她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位国师跪坐在地上,弯腰垂首,再也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师。
善渊想起了二十年前,他和姜桐初见的时候,善渊擅卜卦看相,那个时候,如今的宣武帝找他算了一卦,算他能不能顺利登临帝位。
宣武帝的确是帝星,可姜桐,也是啊。
姜桐撕了他的卦,和他说,她不信命,然后告诉他,这事情很神奇,按照惯例,他肯定得付出些什么,让他往后小心些,多爱惜自己。
姜桐不知,他那个时候给自己算了一卦,他本该死在为容暄算命的那一日,姜桐扭转的,是他的命。
如今,他这条命,总要还给姜桐的。
容玉带着个姑娘来见温知渝,来的时候,温知渝正在喝药,她没有回温府,但那边却是算着日子送药来,温知渝也没推脱,即便那药里面的血腥气,再苦涩的味道都压不住了。
“她?”
“那个时候,我就见着她和我母后有五六分相似,世间人有相似,那五六分若是天生的,便足矣。”
剩下的那些,就要靠着外力了,样貌,妆容,衣裳,以及一颦一笑,温知渝不曾见过姜桐,但见着眼前人,她便知容玉是尽心了的,眼前的姑娘怎么瞧,都和花楼不沾边。
自信张扬,眉眼之间带着飒爽的英气,该是传说中元后的模样吧,但这姑娘对她们行礼的时候,又是一副柔顺的样子。
“我父皇对我母后最大的不满,便是我母后性格强势,不如寻常女子柔顺,如今这般,在我父皇看来,应该最好不过了。”
容玉看着那姑娘,所以,她绝不会对着这个人念起她的母后,但她父皇却一定会。
“叫什么名字?”
“江彤,江河的江,朱砂色的彤。”容玉给她早早捏造了名字和身份,“一个从五品官家中不受宠的次女,想来,这个身份,我父皇也会很满意的。”
温知渝低头将汤药喝了,这汤药不知仔细熬过几遍了,连一点药渣子都不曾有,温知渝用清水漱了口。
“公主,打算的时间倒是早。”
容玉抿着唇角“我不也是想给自己一条后路吗?谢氏当上皇后的时候,我就知道,后妃吹吹枕边风,可比我这个及笄就被允许出宫的公主有用。”
“送她去吧,如今皇后被软禁,陛下难免念旧,宫中多个新人,也是好事。”
三日后,谢氏一族还存活着的人流放岭南,三代之内不允参加科举,不允入仕,陛下仁慈,不曾迁怒于三皇子,甚至免了三皇子的禁足,只是给了个郡王的身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三皇子,废了。
谢氏皇后,不仁不慈,但念夫妻一场,降为嫔。
谢氏百年大族,在不明白的人眼中,便是惹得陛下不喜,轻轻松松的就倒下了,可在有心人眼中,那位陛下这些年韬光养晦,只为了一举扳倒谢氏。
那些世家心中自有算计,他们的心思如何,自己该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