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观林蕊蕊,头发凌乱,双眼通红,长裙半褪。面对着较大的体型差异,林蕊蕊毫无安全感,她拽紧旁边的披肩,反声质问,“小叔就非要偏袒到这个地步吗?明知你的侄子出轨……”
“我说过,这些与我无关。”
楠谨沉截住她的话。
“我只需要知道,楠竹是我的侄子,而你,将来有可能会成我的侄媳,给我跪下上茶,叫我一声叔父,这就够了。”
楠竹没有父母。只有他一个长辈,按道理来说,他们结婚,他是要作为男方“父亲”出席的。
林蕊蕊不说话了。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疼的,闭着眼不停吞咽口水,呼吸紊乱,情绪也有些激烈。她闭着眼,今天这一步棋,下得凶险。她的确是在赌,赌楠谨沉到底会怎么做。原本以为自己赌赢了,却没想到,输得彻彻底底。
“还要再哭会儿么?”楠谨沉很绅士地开口,“客厅留给你——”
“不需要。”
声音中是很清秀的戾气,生气也是娇的。果真是个娇小姐。
林蕊蕊扯着披肩,踉跄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离开时双腿还有点发软,扶了一下沙发的位置才站直。她那头短发一走起路来来回晃,又颠又蓬松,他刚才摸过的,挺滑,也挺香。
人再次走了。关门时泄恨,差点没把门摔烂。早知道,今天就差人再换个结实的门了。
楠谨沉也没再看她离开的地方,手随意扯了下裤管,蹲下来,拍手叫狗。
林蕊蕊回了楼上。心里都还憋着口闷气。要么就痛痛快快拒绝,说对她没兴趣,要么就痛快干一场,哪有这样的人,胡乱捅了她一通之后还骂她没脑子?
林蕊蕊闭眼,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楠竹的视频电话持续在响。她根本没管,去卸妆洗澡,出来后又不紧不慢地敷了个面膜,换了身清爽松垮的居家服套装,这才窝到沙发上去。还是这么穿最舒坦。真舒坦。
楠竹的视频电话还在打,几乎没有一刻停歇,自她从楠谨沉家回来之后到现在已经二十三个了。林蕊蕊终于肯接通。
“蕊蕊,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才接电话?”
他焦急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冒出来。
“刚洗了个澡,怎么了?”
相比于楠竹的紧张,林蕊蕊拿毛巾搓着发尾的水渍,漫不经心极了。
“当然是担心你啊,昨天就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没接,今天又没接,我刚才都害怕死了。”楠竹嗓子眼里冒了气,怏怏不乐。
林蕊蕊问,“怕什么,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那谁让你男朋友心眼小,你自己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担心谁担心?”
楠竹脸上愁容可见,认真说,“早知道我就是拦也得把你拦住,你是去融城了,我这心也跟着去了,天天提心吊胆,上个课我都得想着你。”
这话不是假的。楠竹原本欲望勃发,约好了和炮友十点半见面,结果林蕊蕊半天不接电话,打得他焦急如麻,整个人都慌得不行,生怕她一个姑娘家在外地出点什么事。昨天就没怎么接,今天还不接。越不接电话,他就越容易瞎想,差点在脑海中拼出一个男人蓄谋已久,尾随几日后趁她不备入室强奸的犯罪过程了。还约什么炮,真打开订票软件打算订票了,幸亏林蕊蕊这时候终于接了电话。再晚一步,他可能就要收拾行李了。
无疑,他是爱林蕊蕊的。而且很爱。这恋爱一年来,他做的所有付出都是他真心为之。虽然他在外面约过无数个炮,睡过无数个女人,也被无数个男人睡过。但是,他的女朋友从始至终只有林蕊蕊,也只会是她。任何人,都不能替代她的位置。
恋爱和约炮这两件事,在他看来并不冲突,因为楠竹自小的认知里,性和爱本就是分开的,他的爱可以忠贞,但他的身体只属于他自己。
楠竹的语气软了下来,“蕊蕊,姐姐,就算你心疼心疼你男朋友好不好,以后哪怕不能及时回我消息,也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哪里好意思拒绝?”
林蕊蕊启唇淡淡一笑,她微微停顿了秒,接着说,“只不过,你倒也不用这么担心我,毕竟你小叔就在我楼下,我要真出点什么事,他也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住在楼下有什么用,你在楼上出点事,他还能千里耳立马能听到吗?”楠竹不赞同,“刚才我和他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家,他还不是照样说不知道。”
刚才?
林蕊蕊眉梢一挑,“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就和你拨这个视频之前。”
“……”
合着,是她走之后。
林蕊蕊几乎都能想到,那人用那种半死不活的腔调回复楠竹,“你女朋友在哪,我怎么会知道?”
这叔侄俩,还真都挺能演的。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对了,蕊蕊。”楠竹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