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峦山北峰石壁滑下,原路返回。一路上,阿布萨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奋力前奔。
翼儿见此也不敢多问,刚才他独自前去侦察,回来时穿着熊军传令兵的衣服,肯定侦察到了什么军情。
天色渐明,辰时正点,两人已回到破军岭山下。
前方高岭层叠,纵横不绝。昨晚来的时候,不及分辨周围情况。此时天光大亮,山脚乱石成堆,暗道入口在哪?
正疑惑间,阿布萨拾起地上碎石,看准一处山岩抛了过去。碎石击中山岩,发出啪啪响动。
“来者何人?”山壁上传出一声询问。
“前锋营副将阿布萨探敌归来,请队长放行”,
阿布萨口中答话,伸手摸出怀中令符,掷上岩石顶端。
岩石上方开有一个活孔,守卫队长查验无误,从望孔中瞧见他一身熊族士兵打扮,不禁疑惑地问道:
“为何身着敌军军服?可是奸细?”
阿布萨见守卫起了疑心,当下也不愿多加解释,用力扯开前襟,露出狼族武士自幼烙在胸口的狼头图腾。翼儿见此,心头一热,双手一扯,也露出自己胸口的狼头。
暗门内军士晨间轮岗到此,镇水关战事激烈,草原各部都派有援军增援。彼此不识,也不奇怪。
守卫队长见到他二人胸口烙印,再不迟疑,赶紧吩咐军士启动机关。
二人抢身进入暗道,不再多言,阿布萨招呼翼儿坐上运兵车,牵动车前缆绳,加速向镇水关驶去。
不到半个时辰赶回关楼。出了暗道口,阿布萨领着他就往议事大堂跑,翼儿见他这般着急的模样,心知,必有重要军情禀报。
昨日一战,狼族军队大挫敌军士气,今日双方都在调遣兵马,早间并无战事。
向议事堂守卫说明来意,军士入内禀报。两人整理行装,整整一晚上滴水未进,感到有些疲乏。仔细看阿布萨身上穿着的熊族军服,原来是用山间藤条编织而成。他一时起了顽皮心,出拳打了一下,手腕震的隐隐作痛,倒吸一口凉气。阿布萨见状,心里一乐。
进入大堂,镇水关主帅阿怒哈独自一人,正背着双手,对着墙上悬挂的一张地图愣愣出神,听见二人脚步声,缓缓回过身来。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看来一宿未眠。
“见过大帅”阿布萨抢前施礼。
“免礼,萨将军,不忙禀报,随我先看看地图。”
阿怒哈说完又转身去瞧墙上地图,似乎不愿被打断思路。绕过帅案,站在阿怒哈身后,翼儿也抬眼向墙上地图望去。
地图所绘是雪缘草原西部山川地形,上面密密麻麻地用红笔标注着破军岭军事据点,地图左侧黑笔所绘则是黑峦山一带地貌。
在箭骨大营时,他跟着阿图塔学过辨识地图,此时见图上黑峦山脉西北方向,用笔圈着一面比玄溟湖更为宽阔的大湖,墨色新鲜,显然标注不久。
“你们看,黑峦山以东,破军岭以西,两山所夹是玄溟湖。玄溟湖湖水东进脉门,早在我族大英雄阿利烈时代,就被楼底金刚界石镇封,所以水族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黑峦山西北的这面玄镜湖,承接天河之水,其势源源不绝。若不是被黑峦山天然阻挡,二湖湖水一旦相接起来,可不得了啊!”
阿怒哈说到这里,面色一沉,语气加重,接着又道:
“镇水关是草原西部门户,自三千年前阿利烈大英雄划定地界以来,虽与熊族部落屡有战事,却从未像今天这样。
此番熊水联军大举进攻,大有不破我镇水关,誓不罢兵之势。我看啊,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其中的重点,就在这二湖相接之上。昨日晚间,黑峦山方向地动山摇,怕是敌军的阴谋就要得逞!”
阿怒哈说完,手指地图,以黑峦山为中心划了一个大圆圈,画完后收指握拳,重重砸在地图所标黑峦山主峰上。
翼儿听到这里,虽然对阿怒哈所说的一些细节不太明白,但也能感到大帅心里的担忧。
阿布萨听完分析,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回想昨夜探敌所见,赶忙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