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掐着她下巴的手微微颤抖,不自觉的松开。
芍儿清楚的很,只要她一点眼泪,自己便会无底线的让步。
裴渡,你真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狗。
主人朝你招一下手,你便飞奔过去摇尾乞怜,妄图博她欢心。
主人厌倦了你,你便独自找个角落,舔舐伤口。
然后孤独的等待着,兴许下一次主人心血来潮,还会想起自己的存在。
江晚芍见男人只是沉默着,毫无动作,甚至都不愿再碰她一下。
方才还炽热的心脏便是一点点冷下来,又酸又疼。
“对不起,夫君……”软软的嗓音细若蚊蝇。
她轻轻撑起身子,想要从男人的怀中抽身而去。
裴渡一定很不喜欢自己碰他吧,那便不要再抱着他了。
只是刚站稳了身子,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她的身子一向不好,自小娇养在深闺,仆从成群的伺候着。
今天定然是哭狠了,才会这般站立不住。
要摔了,很疼吧,呜呜。
这么想着,腰间却忽然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掌。
江晚芍惊讶的眨眨眼,发现自己已被打横抱进了男人健硕的臂弯。
她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抱着,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唯恐摔下去,下意识抬手,勾住了裴渡的脖颈。
男人的皮肤竟然是惊人的灼热,烫的她骤然回神。
才发现自己和裴渡竟然离得这样近,那张惊为天人的俊脸,简直是近在咫尺。
一滴未落的泪还挂在她纤长浓密的睫羽上,她却已经忘记了哭泣。
满心满眼都是裴渡放大的容颜,一阵火烧火燎的温度从心脏蔓延全身,烧灼到她不自觉的轻颤。
裴渡并不比她好受多少,甚至可以说忍得更为辛苦。
眼里的幽暗浓稠,像是化不开的墨色。
长腿一迈,抱着小女人跨出门槛。
“闭眼。”低沉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江晚芍觉得那半边脸一定都烧的更红了,慌忙点了点头。
不过,她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丝毫的上风。
悄悄睁一下眼,就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红白交错。
白的是漫天的飞雪,红的是满地的鲜血。
数十个靖国公府的精锐死士,都被人一刀封喉,没来及发出声音便倒在了地上。
江晚芍呼吸一滞,又默默闭上了眼。
悄悄在心里念叨,她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