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赵就站在马车旁,扶着陆文玉上了马车。
陆文玉坐在车梁上,大红色飞鱼服已经换下,此时穿着常服,如同富家翁一般。笑着拍了拍赵就的肩膀,也不叮嘱什么,只是理顺赵就身上的官服。随后转身钻进车厢。
“保重。”赵就拱手送别。
等赵就直起身子,马车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夜色如墨,四周只有踏踏踏的马蹄落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见马车已经走远,消失在夜色里,才说道“备一桌酒菜,我要去一趟天牢。之后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案子,耽搁不得。”
青绿色飞鱼服在夜色里看着颜色深沉,赵就背着手,身后几个锦衣卫应了一声便去准备。片刻后,只剩下赵就一个人站在门前,身后是起了薄薄雾气的夜色里。
两刻钟不到,一个身穿绿色飞鱼服的锦衣卫躬身递过来一个食盒。赵就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二十几两银子,塞到那人怀里,之后拍拍他肩膀,接过食盒,吩咐道“让兄弟们吃点东西,休息吧,明天还要审案。”
赵就拎着食盒,转个弯去了天牢。
门口,两个小吏见拎着食盒的青绿色飞鱼服,对视一眼,上前问道“这么晚了大人来天牢是为了什么事?”
“提审案犯。”赵就大晚上的办公本来心情就说不上好,遇到这不懂事的小吏,心情又差了几分,不耐烦说道。
两个小吏面露难色,小心翼翼说道“大人,徐大人吩咐过,任何人见案犯。”
小吏看赵就这架势就知道肯定是来提审江南贪污案的案犯的。但是刚刚徐韧才亲自过来吩咐,今晚必须看好案犯,不允许任何人提审,要不然,出了差错,全算小吏头上。这才让小吏不敢放赵就进去。
赵就自然不会为难这些夹缝里混饭吃的小吏,从怀里掏出腰牌,接着是灯笼的亮光,抬手举到小吏面前。
看着摇曳的火光下腰牌上“北镇抚司”四个字,小吏吓得冷汗直流,这都什么事啊?锦衣卫北镇抚司是自己这种人惹得起的?
“看清楚?我管昭狱的。”赵就收回腰牌问道“我能不能进去啊?”
“能,能,小人瞎了眼,不知道是北镇抚司的老爷。拦着大人可跟小的无关,是徐大人的吩咐。。。。。。”小吏连忙示意开门,自己走在前面带路。
赵就笑道“不要慌,徐知县要是为难,尽管搬出我的名字就是。”
听到赵就的话,小吏脸色才算好了点,躬着身体在前面带路。
两人往地下走了一会,不久,在一个牢房前停住脚步,从怀里拿出钥匙打开牢门,躬身说“大人,就是这里了,大人请便。”
说罢侧着身子退了出去,留下赵就一个人拎着食盒走进牢房。
门打开时,牢房内的人已经有不少人醒了过来。看到把食盒里的菜一个个摆到桌子上的青绿飞鱼服的锦衣卫,每个人脸上都是不解的表情。几人对视一眼,看不透这个锦衣卫的目的,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天牢建在地下,正值春天,江南细雨绵绵,天牢又久不见太阳,上面盖着,下面闷着,人又聚在一起,排粪拉尿的,稻草铺地,味道还散不开,一副发霉变质的怪味,让人闻起来不舒服。不过赵就不在乎这些小问题,自顾自的摆着酒菜。等所有酒菜放到桌子上,赵就才优哉悠哉的坐在凳子上,拿着筷子,喝酒吃菜。
牢房内一群人表情诡异,看着吃喝的赵就,不明白赵就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天牢吃饭更香?不过赵就没看见这些人的表情,就是看见了也无所谓,自己本身就是为了他们而来,难不成还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目光?
等赵就几杯酒下肚,又吃了一碗饭,才缓缓开口“诸位大人都是一方大员,不如过来一起吃,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