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的时候,司马师和邓艾随着那挑酒的男人重新回到围寨莽村。
邓艾都打听清楚了,饭铺的老板娘叫霸娘,据说生性野蛮霸道,所以一直嫁不出去,后来死了老爹,她自己仍然坚持经营这个饭铺,性格更加霸道了,不管是地痞流氓还是富人权贵,到她这里都没有区别,加上她又能喝半缸酒,慢慢的饭铺就成了地痞流氓的聚集地,这帮地痞流氓们没事就喜欢聚在她眼前插科打诨,趁机摸一摸她的手,捏一把屁股,占点小便宜……
时间久了,以溱水粗莽为首的这帮人也渐渐和霸娘有了感情,虽然平时还是插科打诨,但也像照顾自家妹子一样帮霸娘守着小饭铺。
“我就说么,以我的酒量,怎么也不会误了大事!”邓艾嬉皮笑脸的看着司马师。
“且回去看了再说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酒后乱性睡了人家姑娘!”司马师白了邓艾一眼。
“你们睡了霸娘!”挑酒的男人听到司马师的话,当即就放下扁担,像个情绪膨胀的吃瓜群众。
“不不……没一定的事,就是喝完酒睡在一张床上……”邓艾推诿的说到。
“喝完酒,一张床上!那醒了有没有穿衣服你自己不清楚啊……”男人大声的叫唤起来,情绪显得激动。
邓艾看看司马师,司马师皱起眉头,一时间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嗨呀,你倒是说啊,醒了以后到底穿没穿衣服!”男人瞪着眼睛继续大声问道。
“你把酒挑起来,走着说着呗……应该是没穿衣服!但不一定有那个事啊……”邓艾一边往前走,一边敷衍的说着,这个粗犷的糙汉子,一时间竟然害羞起来。
“咦嘻,好事一桩!好事一桩,没想到这好事竟然便宜了你这瓜五六!”男人一边高兴一边挑起担子,两句话说的司马师和邓艾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霸娘啊早就说过,如果遇到心仪的男人,就直接留他在家里过宿,能留在她家里过宿还能躺上她的床,那就是她的男人!哎呀,我是没想到啊,亭长都睡不上的床,被你这个瓜五六给睡上了!遇到这天大的好事,你俩跑什么啊,我可告诉你俩,别看霸娘跋扈,其实可真是个好女人呢!”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脚步有意无意的等着两人。
“她的男人,这事我也没答应啊!”邓艾凑近司马师,有点想打退堂鼓。
司马师把他拉到一旁,“男人三妻四妾收个乡野女人也算不得什么,但这酒夫说的模棱两可,不知道粗莽他们那帮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少爷啊,不能再往前走了,你没听他说么,连亭长都想上她的床,粗莽那帮人肯定也是这个心思,现在成了这样,肯定恨不得刀剐我们这两个外来人!”邓艾情绪激动的说到。
司马师推开邓艾的手掌,“是刀剐你,我昨晚是跟粗莽睡在一起的。”
“我的少爷啊,剐我不也连累你么!”
听到邓艾这么说,司马师当即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在洛阳在许昌在宛城,可没发现你是这样的邓士载啊!“还是跟他回去吧,一是我们还有大事要办,二是我司马家不干这样丢人败兴的事,三是我觉得那霸娘也还算有几分不同大众的风韵,你也不亏,回去以后我向父亲提说,给霸娘一份丰厚的嫁妆。”
邓艾看看不远处的酒夫,又看看司马师,“行啊,豁出去赌一把吧!我主要是看咱的大业没有办成。”
司马师摆摆手,理了理粗布衣衫朝前走去。
“想好了?瓜五六,咦嘻,这事要成了我还算半个媒人呢!”酒夫高兴的看着两人,不停的拿眼神挑逗两人。
邓艾不说话,司马师也不说话,东方的红绸上升起一面亮晃晃的铜镜子,铜镜子光照四方。
等三人上了堤坡,看到围寨,地平线上的雾气基本都消散了,辛勤的农人们携壶提浆在田野耕作,寨子里鸡狗同路,各家门前都坐着一个老妪,村子里一片祥和安然的氛围。
到了饭铺门前,闲人们没有散去,个别人坐在檐下的木台上揉眼睛,其他人则显得忙碌慌张,司马师一眼看过去,饭铺还是那个饭铺,但整体看起来却有些陌生,他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是挑在檐下的灯笼换成了大红的宫灯。
还没等他来得及思索,挑着酒桶进去的酒夫已经和粗莽一起走了出来,粗莽看到司马师和邓艾,当即一拍脑门:“嘿嘿哈,我就说我看兄弟从来不会走眼,狐臭兄肯定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他一边大大咧咧的说着,一边走上前搂住两人的脖子小声说道:“你还好是回来了,看到这张灯结彩的场面了吧,我可是硬着脑袋跟霸娘保证你肯定会回来的!”
邓艾咧着嘴牙疼似的笑了笑,“小弟的错,小弟以为酒后乱性睡了谁家嫂嫂,睁开眼感觉收不了的场,所以才想着跑路,但一边跑一边觉得对不住大哥你,这不我兄弟就劝我回来说说清楚,是杀是刮随大哥你吩咐。”
“好兄弟,靠谱!”粗莽用力搂了搂司马师的肩膀,转头继续对邓艾说道:“你小子也不知道有啥邪乎劲,霸娘能看上你,我可跟你说,别看平时大家对霸娘插科打诨,但她可是实实在在的黄花大闺女,她没嫁出去,我们都当她是女人,她现在要嫁给你了,就是我们妹妹,你敢对她有点差池,小心我废了你的眼睛,让你终生离不开她半步。”
“大哥说的,小弟弟句句记在心上,但是这婚姻大事是不是草率了……”邓艾皱着眉头。
“草率个鸡毛笔啊,先把事办了再说……”粗莽当即一声吆喝,上来几个小厮簇拥着邓艾进了房间去换衣服。
这一日围寨上下同乐,因为霸娘的好人缘,莽村好人坏人都悉数到场贺喜,此间热闹自不消说。
司马师吃饱了肚子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猛不防一把拉过那酒夫问道:“你总说那个瓜五六是什么意思。”
“瓜熟了得是八九分才算熟,瓜五六就是半熟的意思,咦嘻,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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