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满天,清风野徐。
当馋嘴的人们踏着第一缕清晨走进各家早市的时候,一个头戴休闲圆帽,身穿紫色纹袍的男人带着一名精干的小厮,走进了长安州府。
长安州府门口守着两位打瞌睡的卫兵,其余应当在列的六名卫兵换班去吃早饭了。那紫色纹袍的男人一直走近院子里的照壁,才被府前管事的老薛头发现。
“你俩是干什么的?”老薛头端着饭碗喊了一声。
“我们是过往的商人,来找夏侯大人有要事禀告。”那小厮停下来回过身,施了一礼解释到。
“商人?自古哪有私下里商见官的惯例,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老薛头大声地嚷嚷着,试图引起门口卫兵的警觉。
“老先生不必惊慌,若真有二心,也不会轻易让你发现,既然被你撞着了,就烦请你通禀夏侯大人一声。”那紫色纹袍转过身,生得一副端庄贤良却又暗藏杀气游走的容貌。老薛头看来人的气质,知道不是凡俗之辈,于是就邀请两人到门房小坐。
“两位不管从何而来,先在这里坐一坐,老朽身份卑微,需一级一级向上禀告,只消稍等时间,误不了两位的大事。”老薛头说着从角落的土缸中舀出来两瓢凉水让客人饮用。
那紫色纹袍倒也不甚讲究,端起土瓢一饮而尽,直呼甘甜解渴。
早饭时辰,当夏侯满管家带着一名仆人来到门房的时候,门房里的小厮已经几次嚷嚷着要冲进内府去叫醒州府大人。
夏侯管家抬眼看看了端坐在土墙边的紫色纹袍,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于是快步上前行礼客气地打问道:“不知大人从何处来,夏侯大人特命小人前来迎接。”
“这里可没有什么大人,劳烦管家通报,从洛阳来了一位姓段的商客,求见夏侯大人。”不等暴躁的小厮开口,紫色纹袍就站起身表明了来意。
“既是如此,早饭已经备妥,还请先生移步内府,夏侯大人自有安排。”管家这么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紫色纹袍当然知道管家是托辞,现在卯时刚过一刻,夏侯楙大概率还没起床。但因为自己来这一趟也是受人之托,所以夏侯楙应该是早就收到消息了。
夏侯管家带着紫色纹袍和小厮在院子里转了一炷香的时辰,参观了一些亭水楼阁鸟语花香,然后才带着两人进了夏侯楙吃饭的地方。
这个时候夏侯楙已经整装完备,特意也穿上休闲待客的衣服,意思是今天不谈公事,就是好友私会。
早饭准备的当然也是誉满长安的水盆羊肉。青铜鼎,炉火小焙,现宰的小羊羔切成锦绣一样的轻薄,让羊肉在沸水中翻滚的时候也不会打卷变形,而是若隐若现犹如彩云追月。
那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内,鲜味直逼每一个人的味蕾系统。
“不知司隶校尉大人便装造访,夏侯楙真是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见谅。”夏侯楙拱手做礼,站在门口迎接那紫色纹袍。
原来那紫色纹袍正是从长水校尉升任司隶校尉的段默,前几日邓艾向夏侯晚进献了司马懿带给夏侯楙的亲笔书信,信里就提到了这位长水校尉段墨,司马懿在信里说如能跟段墨交好,将来在皇帝面前,尚且还有说一句话的机会。
夏侯楙当然非常重视且需要这一次机会,因为他和先文帝曹丕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他不需要向他证明什么,但现在的皇帝曹叡,对这些叔叔辈的人们可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自己与清河公主一直有矛盾,这个时候他就非常需要能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话的机会。
“夏侯大人不必拘礼,今日在内府相见,没有监察部门与地方政府的任何交集,只是我段某仰慕夏侯兄久已,特地前来拜访。”段墨提了提前袍,向夏侯楙回礼。
夏侯楙听了自然高兴,就让管家带着那小厮到一旁去吃饭,自己则上手拉着段默进了正堂,双方在餐桌前对脸坐下。
“这长安的水盆羊肉啊,就连远方的异族都流连忘返,我这里的厨子是从许昌带过来的,许昌有一个区域当地人只吃羊肉,用他们做羊肉的方法跟长安水盆羊肉的做法糅合之后,就成了我这州府里的招牌菜!年初圣上来督战,大战前夕胃口总不好,我就让厨子去行宫试了试,你猜怎么着,还得了一锭金子的奖赏呢!”夏侯楙热情地亲自给段默舀汤,一边舀一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随着小鼎沸腾的热量无限升温。
段默就认真地尝了一口,那鲜味确实厚道,入口之后直冲大脑皮层。
“没想到夏侯兄对美食也还颇有研究,以前只听得驸马爷学识渊博文武双全又颇善经营,今日一见才知道您真乃大生活家矣!”夏侯楙如此热情,段默也不好让这热情冷落下来。
……
就在水盆羊肉享用正酣的时候,州府门口又来了一位坐竹轿的穿戴讲究的男人。已经换岗的卫兵凑上去一看,这不是前几日刚来闹过的詹先生吗?当即就调侃詹水兴是不是又要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詹水兴却不理会,下了竹轿昂着头颅整理了头发随手拿出几枚银币,“快去内府通告一声,说公主的贵客到门口了,让人来接一下。”
卫兵收了那银币,心里却还纳闷,这货莫不是来丢我饭碗的?旁边一个卫兵就凑过来说,“你那天没当值,公主在通樊楼大赦天下,这姓詹的就满街嚷嚷着认识公主,应该是真有底气,不然当街叫嚣皇家,杀头十次也不为过。”
卫兵听到伙伴这样说,当即也不敢含糊,揣了银币就撵着脚步朝后院走去。一路上汗如雨下,不知道这一次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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