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竞价对不对?”
彼得罗男爵恶狠狠地把整个钱袋砸向服务生,“我现在就要莎莉回到舞池里去!给我唱歌!”
这也同样是酒场的规矩,贵公子们有时候喝多了,会为歌女或者舞姬争风吃醋,谁出价高,歌女就得唱他点的歌,酒场也会煽风点火,这是他们赚钱的好机会,竞价失败的人就只有忍气吞声。
钱袋里的金币不知有多少,撞击着叮当作响,显然是多于安东尼的出价,彼得罗男爵一把掷出钱袋,也是急红了眼。
周围的客人都被这桌的动静惊扰了,好些人探头探脑地张望,都是看热闹的眼神。
酒场里客人喝多了闹事是常有的,为了女孩子要决斗的,为了付账起冲突的,看热闹的永远不会嫌事大。
酒客们笑吟吟的,想看有人拍出更多的钱来,或者干脆拔出剑来。
安东尼眼中的阴云几乎要爆裂,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在衬衫下面,有个小小的东西硌着他。
他刚刚已经把全部的钱都丢出去了,可比财富以现在的他怎么能跟彼得罗男爵这种继承了祖业的贵族比?
但他也有那么一件东西,丢出来绝对能够致胜,但现在他却犹豫了。
“有意思。”,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笑声从帘幕里传来,紧接着,一个钱袋从帘幕里面被丢了出来,袋口的牛皮绳散开,滚出来几颗耀眼的宝石:“既然是价高者得,那么请莎莉小姐为我们唱一首锡兰的曲吧,就当庆祝我与安东尼的重逢。”
彼得罗男爵的脸色铁青,他的嘴唇哆嗦着,眼角抽搐着,呼哧呼哧地呼吸着,胸膛剧烈地起伏,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数。
到这个时候,他的酒已经醒地差不多了。
其实他也没有多在乎这个歌女,但是眼下他们在争的已经不止是一个歌女,而是贵族的脸面。不论是谁输了这一场游戏,都会在这间酒吧里面再也抬不起头来。
出现了眼下这种场面,酒吧的老板不是傻子,分得清哪边是自己的常客,更何况彼得罗男爵还是这里的地头蛇,如果让他在酒吧里面丢了面子,那么他这个小小的酒吧应该也就不用开了。
老板在彼得罗男爵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男爵的脸上立刻重新露出了笑脸,他重新将歌女搂进了怀里,直直地看着安东尼的方向,挑衅地说道:“好,那么我出五万个金币,等回去以后让仆人送来,莎莉小姐现在应该跟我走了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局:“回去以后让人送来”这句话意味着彼得罗男爵可以无限制地抬高自己的出价,至于事后会不会有人送来,那么除了老板以外就没有人知道答案了。
于是下一刻,在男爵的耳边传来“咔哒”一声的轻响。
“好极了,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讲道理。”,安东尼将“救赎”抵在了男爵的脑袋上,脸上显露出来灿烂的笑容:“我数到一,如果你不放开她的肩膀,我就开枪。”
没有等待任何人的回答,安东尼直接开始计时:“一”
同样的,在场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清脆的枪声响起,子弹几乎是贴着彼得罗男爵的头皮飞了过去。
男爵颤抖地松开了钳制着歌女的手。
这个疯子说的数到一,居然是从“一”开始数!
“抱歉,我的准心稍稍差了点。”,安东尼收起“救赎”,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的彬彬有礼。
彼得罗男爵缓过了神来,他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从开始的恐惧与迷茫转化为了狂怒: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怎么敢在这里和他动手?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混蛋,让格罗斯的那帮家伙们进来!这里有个该死的鸡崽子!”,酒吧老板一面拉住愤怒的彼得罗男爵,一面朝着吧台的大声喝道。
格罗斯是这德莱西街中最有权利的人,准确的说,他控制着这条德莱西街全部的地下势力,从盗贼到抢劫犯,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凡是在德莱西街发生的事情,找格罗斯往往比找警察要有用得多。
一般的事情老板是绝对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但要是眼下男爵在自己的酒吧里与人动手,要是占了下风那么可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他身后酒桌的帘幕被人拉起,一个冰冷的女声从中穿了出来:“够了,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去,样貌精致的女人穿着一身暖红色的衣服,从酒桌上缓慢站起,顺手将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戒指扯了下来,丢给了彼得罗男爵。
那是一枚用高超炼金术刻上了狮鸾的金色戒指。
狮鸾,是博尔吉亚家族的徽章。
先前还趾高气昂,认为吃定安东尼的彼得罗男爵在看到那枚戒指以后,惊恐地半跪在瓦莲京娜的面前,献上最大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