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部的开年动员工作,需要在内参向上汇报,轧钢厂的纪念册作为标杆典型被呈了上去,这一下把杨厂长高兴坏了,其他工厂和单位的负责人都很眼红,纷纷对杨厂长吃独食的行为口诛笔伐。
切,骂几句也不耽误我装逼,有本事一直骂,什么事也别求我。
果然,骂归骂,一帮人围着老杨要求派人到轧钢厂交流学习宣传工作,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
而且,指名道姓让丁一负责,这帮头头就知道杨厂长没这脑子,一打听就锁定了丁一,这个年轻人年前还去过各个工厂,单位采访过,轧钢厂最近频频露脸,全有这小子的身影。
老朱居然也放下身段,嬉皮笑脸的想把丁一借调到首钢,老杨倒吸一口冷气,还是你个笑面虎狠,别人只想沾沾光,你这直接釜底抽薪啊,你想得美,丁一就是我的爱将吕布,人不可能给你,方天画戟倒是可以,但是也只能给你个戟把!
丁一一下子就过得非常惬意了,带着艾坤搞接待,这接待的都是平级,哪怕不平级,也是来求人办事的,所以要比接待上级轻松太多。
每天就当个导游,带着来人在厂子里转一圈,看看具体的宣传工作,再到大会堂看看会场布置,然后食堂开个小灶,吃吃喝喝,下午再开个小会,交流经验,然后送走,临别之际时不时还能收点纸制品。
至于来的人学到多少,悟到什么,那就不管了,来的人少有年轻人,主要是资历不够,这种肥差一般轮不到,老油条们早就把蛋糕分了。
来的这帮孙子有不少人思想不够开放,一直把着老一套或者跟风学,一点主动性也没有,但确实稳如老狗,这点丁一反倒受益匪浅,学到了不少经验。
有几个人还有点文人风骨,和刘副科长差不多的路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居然有人借着酒劲还玩起了古文,说什么: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丁一听完,赶紧找个小本本记下来,别误会,是把人名记下来,此等大才,以后千万不能再联系了,疯狂作死啊,借酒壮胆,公然讽刺上级领导,真是侮辱性不大,自杀力极强。
碰到这种情况,丁一总会回敬: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工作不分高低贵贱,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甘做螺丝钉,坚决服从领导安排,不折不扣完成任务。
哪怕起争执也在所不惜,我可是有觉悟有思想的国家干部,不和尔等同流合污。
这东西无所谓对错,但是混职场首先要搞清楚你端的是谁的饭碗,这些人就是仗着有点墨水,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李白是可以傲视权贵,尽享风流,可特么几千年来也就一个李白。
别人不管,反正丁一在和各色人打交道时体会到了不少东西,更加融入到这个时代的风格中了。
送完最后一波学习交流旅游团。
艾坤:“丁哥,我看于海棠老粘着你,不会你故意把我俩拆散你自己好上手吧?”
丁一:“放屁,你别瞎说,你嫂子心眼小着呢,我怎么知道于海棠吃错什么药了。”
艾坤捏着鼻子学于海棠说话:“好的,丁组长,我这就走。”
蹦起来给了艾坤一脖拐,“少臭贫,年前咱姐答应给我问的组织学校培训的事怎么样了?”
“哎呀,我都忘了,一会回去我就问。”艾坤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可长点脑子吧,我告诉你,咱姐现在可是比较信我,我要给你说点坏话,你看能不能把你在家里老老实实圈上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