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人,只要大半夜正犯困的被叫起来看什么女水鬼,心里都会特别郁闷。
可一品红现在名义上作为侄子还得帮忙管着这蒋商陆留下来的老屋子,所以就算再困他只能让邓桃一个人先睡了,又披着件衣服和拿着手电筒,一脸着急的老沈一块往胡同里走了。
“这怎么回事啊?四周围不是拦着不让人过去吗?人淹死了吗?不会家属接到信儿让咱们赔钱了吧?”
第一时间就想到这具体的赔偿问题了,老沈听这小小年纪的红少爷这么钻钱眼子里有点无奈,但是还是好脾气的赔笑着道,
“没有没有,有个好心的过路人给帮忙救上来了,还是个盲人,真不容易啊瞎着眼睛就跳下去救人了,那池子那么黑那么深的,愣让他一下把那个吓尿了的醉鬼给使劲抓上来了,可我看着都吓了一跳呢……”
“盲人?”
听老沈这么描述有点心里犯嘀咕,一品红想着是什么盲人能怎么神通广大,居然能这么大晚上的就把个听说壮的和头牛似的醉鬼给从这池子里捞上来。
而等他匆匆忙忙的到了池子边上后,一品红先是低头摸着鼻子瞅了眼地上哆哆嗦嗦,浑身湿透的死醉鬼,又在对上那正拿手指捋自己湿漉漉长发的男人时明显愣了楞。
哟,又是熟人,敢情自家婶婶这次真的是冲着这闹水鬼的荷花湖来的。
刚刚还在那头和他们吃着饭呢,这边就悄悄派了手底下的人过来打探情况了
“唉,这边这位助人为乐的先生怎么称呼啊?要不要先去我家坐坐换身衣服?老沈啊,你赶紧把地上这位先生送到医院去吧,医药费就我们来承担吧,你这几天也把这附近看严点,家里还要卖房子呢,可不能把这件事给瞎传出去……”
“好好,我先去找几个人来把人送医院去……”
老沈听一品红这么一说就赶紧架着地下那昏迷的男人走了,这四周围住的不少街坊都认识他们家,大晚上稍微花点钱找个帮忙的人也不困难。
而被留下的地涌金莲听着一品红这么说,眼珠子转了转也猜想这身上一股大戟味道的小子应该就是这荷花湖的主人了,所以当下盲着一双眼睛的地涌就凑到一品红这小青年的面前,先是有些怪里怪气的扯了扯苍白的嘴角,又故意冷嗖嗖地问了一句道,
“谢了啊,不过进您家换衣服就不用了,反正我也是过路帮忙,可我就想问一句,小少爷知道你们家这个湖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吗?”
“能有什么东西,肯定是刚刚那人喝多了又缠着湖里的水草了呗。”一品红故意睁着眼睛说瞎话。
“……水草可没长手啊,更何况是那么滑溜溜,软绵绵的一双手啊……”
和故意说鬼故事似的就意味深长地开了口,地涌今天听了闻楹的指示一直在附近转悠想打探一下情况,但因为老沈这老头白天老在这附近转悠不准生人靠近,他就没找着相对合适的机会。
结果大晚上的有个脑浆都喝稀了的醉鬼从出租车下来找不到地方吐,就晃晃悠悠地沿着胡同摸到荷花湖边上去了。
地涌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跟上去想看看情况,结果还没等他走到那湖边上,他就听到堪比牛掉到下水沟子里的一声噗通,接着那醉鬼聒噪粗狂的哀嚎声也顺势从水面上隐隐约约地响了起来。
“哎呀妈呀!!救命——救命——仙姑饶命——别拉我——别拉我——老子要淹死了啊——”
地涌的眼睛看不见,但是那一瞬间他的确感觉到一直毫无声息的湖底下有个特别熟悉的气息在翻腾波动。
身为陆生植物他其实水性不怎么好,但是为了救人,他只能现了半个花身跳下去又开始凭着自己的听觉捞那个也不知道在哪儿的醉鬼。
可等他一下水,当下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好像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似的,腥臭的湖水缠绕包裹着他的全身。
更让地涌金莲有些毛骨悚然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七八双又软又滑的小手直往他腰上,背上摸。
而当他用手激起湖水,一脚怒而踹开这些恶心的鬼东西,又准确的根据声音抓到那个几乎没力气喊救命的醉鬼时,地涌忽然就听到就在自己下面的那块水底下,传来了一个声音娇弱的女人像是在绝望哭泣的声音。
“有个女人在水底下哭?还有七八只手?”
此刻已经回到了和闻楹暂住的那间酒店,自我感觉被女鬼占了便宜的地涌正在里头情绪恶劣的洗澡洗头,一边洗还一边把刚刚和一品红说的那些又和闻楹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