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犹豫片刻,这老者并非敌人,他只不过想抢占先机而已,并不打算瞒他:“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这船上有太多不能死的人。”
船老大冷冷地道:“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谷雨嘻嘻一笑:“咱们同在一条船上,当然有关系了。”
船老大看着他的表情,内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面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实则也是个厉害角色,否则潘从右也不会如此倚重他:“你究竟做了什么?”
谷雨道:“偷梁换柱。”
船老大疑惑地看着他,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眉毛登时立了起来:“你找死!”
“稍安勿躁,”谷雨见他杀气满脸,不禁吓了一跳,两手攥拳护在胸前,紧张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劝你接受现实。”
“接受现实?”船老大恶狠狠地道:“你坏我谋划,还要我接受现实,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谷雨无辜地道:“我知道老丈所图甚大,不如你说将出来,反正在船上闲来无事,晚辈也好给您参详参详,说不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你?”船老大脸上阴晴不定:“你小子胆大包天,恣意妄为,绝非善类。”
谷雨羞赧地挠了挠头,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表情,船老大的脸上多出一丝玩味,谷雨停下动作:“船上乱成这样,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坚决不肯告诉我。是顾及船上的人吗,准确地说是顾及那叫阿楠的吗?”
船老大一惊:“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谷雨叹了口气:“阿楠身上虽无淤青,但小白家传武学修为极高,那人生受了一脚,不可能全然无事,他混在水手之中还可遮掩,但在脱衣之时他的动作迟缓却是藏不住的,大脑袋那时便注意到了他。”
船老大点点头:“他该是横练的硬气功夫,寻常拳脚是上不了他的,但你那位同伴出手轻描淡写,举重若轻,阿楠在他面前差得远了。”
谷雨道:“撞船之时阿楠一伙更加引起大脑袋的怀疑,那种临时的反应和应对并非水手所有。”
船老大道:“他们伪装成水手不过是临时起意,像我这样潜伏在这船上半年之久说不定便学得像了。”
谷雨点点头:“所以他们才会轻易露出马脚。”
船老大看着他的表情:“既然你知道了他的身份,何时动手呢?”
“不动手。”谷雨笑了笑。
船老大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他,谷雨道:“您虽然知道阿楠便是凶手,但只要他不对胡应麟动手,您便放任他在船上为非作歹,这件事我想了好久,总是想不明白。”
船老大冷笑道:“庸人自扰,想不明白便不要想。”
谷雨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人比较轴,想不通的话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按理说为了保护胡应麟,以您的身手早该将他们废了,可是你却没有那样做,那留着他们有什么用呢?直到方才我才终于想明白,老丈,你我的目的该是一样的,不妨听听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