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性别男,大名叫甚凡,小名‘五妹’,我出生在农村并且靠近山边,本村文化人没几个,思想也不是很开化。在七十年代重男轻女,还比较普遍。
可以说我是父母老来得子,我之前还有四个姐姐。至于‘五妹’这个小名,有两个说法,一是我排行第五,二呢,就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了,据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家里一直不出男丁,偶尔出一个,一定要取个女子名字,不然不好养活,甚至会夭折。
据我二姐后来告诉我,我这名字啊,当年家里商量了好久,才给我起的名字,当时取的那些名字,五花八门:什么小美,什么小花,什么小红,等等,不是花就是红,要不就是美。。。
最终那时刚三岁的四姐说:“不要弟弟,不要弟弟,我要妹妹,小妹妹。”家人都笑了起来,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的妈妈说:“好,我们不要弟弟,他是你们的‘五妹’,你们的小五妹。”
渐渐懂事的我,才从乃乃的闲谈中得知,我当年出生的时候,也不是平常来到世上的。
我不是一个足月生的孩子,妈妈生我的时候,刚好怀胎七个月,多一天,少一天都没有。妈妈不小心摔跤了,这事也不能全怪妈妈,毕竟南方的冬天,是不下雪的,都是下雨,小小山村,并没有沥青以及水泥大路,有条小小的土路已经不错了,而很多地方都是杂草丛生。
妈妈摔倒后,痛的在地上不停哭着呼叫,家人和邻居匆匆赶来,七手八脚的将妈妈抬进房间,并且请来了接生婆。
就在大家守在院子里干着急的时候,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一条野狗趴在地上,双眼湿润,眼中的泪水就快溢出眼眶,两只前腿使劲刨地,一边刨,一边对天哀嚎着,众人见到此情景都慌了,都说红杏(我妈妈的名字)这胎怕是要不成了。
“真的要不成了,所谓养八不养七,养七活不成!红杏这胎今天刚满七个月吧。”隔壁张婶子抬头看了看妈妈所在的屋子,摇头小声说着。
“肯定要不成,门口那狗啊,哭的那个厉害的,估计红杏肚子里面的孩子都死在肚子里面了。”刘嫂接过话样子很坚定的说道。
“看红杏那肚子,怀的低,腰宽,背凹,一定是个男胎,可惜了,都四个丫头了,好不容易怀上个带把的,却要早夭,啧啧,也不知道祖宗作过什么孽了。。。”对面村嫁过来五六年,嘴巴有些碎,说话不看事态,人送外号‘杨八哥’的杨晴挤眉弄眼,声音有些高扬的看着奶奶说道。
乃乃听后,气的抬起左手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缓缓转身,拄着拐杖的右手微微抖了抖,随后奶奶的头埋了下去一些,背也有些抖动。
一直蹲在院子角落里的低头,双手撕扯着自己头发的爹爹,听到这里,气的站了起来,两眼瞪圆盯着说三道四的三人,大声咆哮道:“要的成要不成管你们锤子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爹爹说完喷着火的双眼,看向杨晴,怒气冲天的说道:“杨八哥,撒野你也不看看地头,我家作孽,做什么孽了。我看是你家作孽还差不多,嫁过来这么几年了,别说带把子的,你td连个丫头也没出吧,母鸡不下蛋,是什么货,你应该很清楚吧!”
爹爹平时不说话,是个老实巴交的庄家汗,从大家开始议论,爹爹就听在耳里,一直不想说话,一来是担心妈妈和肚里的我。二来大家好歹也是邻居,爹给她们留着面子。可是当乃乃气的咳嗽不说,转身抹泪哭泣的模样,刚好被爹爹看见。俗话说的好‘爹娘是天,欺人不欺人爹娘。’杨晴那话不止说的重,还连带祖宗,自然找骂了。
爹爹一番话出口后,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只听见屋子内妈妈痛苦的哭叫,以及大门外刨地对天嚎叫的野狗。
“山子(爹的小名),女人说话没分没寸,你别往心里去。门口那狗哭着怕真不是好事,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进去看看吧,能保住大人就保大人,孩子以后还可以再有。”隔壁刘叔走到爹爹面前,拍了拍爹爹的肩膀,安慰着爹爹。
爹爹听后,眼眶红了,抬头咬着嘴唇,不甘心的看了看妈妈所在的屋子,最后爹爹的双眼,落在了妈妈屋子所在窗角下的扁担。
爹爹犹豫了下,还是大步流星的走到窗角边,顺手拿起了扁担,二话不说,奔向门外,朝着野狗走去。
“山子,打不得啊,打不得啊,狗是上仙,知阴阳啊!!!”乃乃看出了爹爹的意图,蹒跚着步子,追着哭喊着爹爹。
“娘,你别管,它都要我婆娘娃儿的命,它算什么上仙?”爹爹头也不回的答着乃乃的话,边回边举起扁担,劈头盖脸的照着野狗一阵狂揍。
嚎叫中的野狗,面临突如其来的一阵扁担抽打,疼的速度站了起来,没命的往村口大山所在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凄惨的叫着。
此时的爹爹依旧不解气,拖着扁担,追出去十几米,才被众人拉住。
“山。山子啊,你这是催着她们母子早。早死啊你!呜呜~”乃乃追上了爹,喘着痛心的看向爹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就在众人一遍劝慰爹爹和乃乃,一边往我家院子回走的时候,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哭声传出了屋子。
“孩子,孩子哭了,一定是生了。”爹爹第一个反应过来,扔下扁担,狂喜着冲进来院子,朝着妈妈所在的屋子跑去。
我平安的来到了这个世界,虽然小一点,但是,我还是来了,还是父母乃乃姐姐期待的‘五妹’。
后来说风凉话的人,都改了口,都说我是什么上天安排的,什么早产聪明啊,什么祖上积德啊,家里有‘女’有‘子’,就是一个‘好’字。
乃乃讲到这里,两眼骄傲的看向远方,手抚摸着我的头,欣慰不已。
“乃乃,如果当年那狗一直哭,我是不是就死不下来了?”六岁的我,稚气未尽,对乃乃口中野狗哭泣那段,好奇不已,忍不住问乃乃。
“是啊,如果不是你爹爹打跑它,我们就没有小五妹了。”乃乃宠溺的亲了亲我的头,柔声说道。
“为什么?”我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追问着乃乃这含糊不清的答案。
“因为它不是一般的狗,它是替阎王做事,专在阳间哭丧索命的使者。”乃乃看着远方,喃喃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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