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1年,秋。刘备护送着卢植的灵柩乘自己冀州的舰队返回了冀州,并为卢植下葬,举行了追悼会。冀州境内有头有脸的官员悉数到场,参加卢植的追悼会。不过卢植早期的另一个学生公孙瓒却未到场,要知道刘备早已经派信使前去知会过公孙瓒,现在追悼会已经结束了也未见公孙瓒,这让刘备对公孙瓒仅有的那丝同窗情谊也消失不见,反而还有些不满。天、地、君、亲、师。在古代可是最为推崇的祭祀对象,师,师道也,传道授业,教书育人者,那可是仅次于父母双亲的对象。想不到公孙瓒居然没有前来祭拜,再加上,在讨董的时候也并没有前来会盟,这让刘备心中彻底的恨上了,不过对此,刘备从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更没有想过要发兵讨伐他。可是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所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不等辽东公孙度奉董卓命攻伐冀州刘备,这公孙瓒就坐不住了,四世三公的袁家长公子袁绍遣使前来,说服公孙瓒出兵攻伐刘备。使者不是别人正是袁绍帐下首席谋士许攸,许攸在助袁绍得到了韩馥的并州之后,便又北上,在并州东北方向进入了幽州,来到了公孙瓒的地盘——渔阳。来到渔阳公孙瓒府邸门前,许攸抬头望去,只见顶梁之上高悬着书有“将军府”的牌匾,许攸不禁一笑,对此行的把握更大了。“烦请通报公孙将军,就言并州袁公遣使来访!”许攸上前两步,对守卫在门口的值日官道。“等着,容我通报!”值日官早早便看见在府前逗留的许攸等人,在听到许攸的请求之后,撂下一句话,便转身进了府内。“哼!好生无礼!”此行作为许攸护卫的颜良,冷冷的看着值日官的背影道。如今的颜良也已经是将军了,虽然对于此行作为许攸的护卫并无不满,可是并不代表着他能容忍值日官的怠慢。许攸这一路上自然是将颜良的脾气摸得透彻,便小声的对颜良道:“颜将军稍安勿躁,此行我等是为主公大业而来,切勿恼怒!”颜良看了看仍然笑眯眯的许攸,白了一眼,嘟囔道:“知道了!”这一路上,许攸总是那这个说道自己,弄得自己是相当的烦躁,不过看在主公的份上,颜良也并未真的计较。不多久,府门大开,公孙瓒出来了,并笑脸相迎,让进了许攸等人,这才让颜良感到满意。主客分坐完毕之后,公孙瓒名下人端上了香茗,然后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袁公遣使所为何来?”许攸放下手里的香茗,微微一笑,道:“攸此行乃是为公孙将军送礼尔!”“哦?不知是何大礼,还需先生亲自出马?”公孙瓒有些好奇,虽然许攸一行近百人,可一个个除了腰间的长剑之外,随行并未再带他物。公孙瓒如此直接,许攸也并未意外,依然笑眯眯的道:“无他,城池、地盘而已。”“哦?”公孙瓒心中很是好奇,不知道这所谓的城池、地盘到底是那座城池,那块地盘。说起来公孙瓒在刘虞手底下真的混够了,众所周知,幽州地处大汉东北,北面便属于那些草原胡人的地盘,这些个胡人那年都要南下劫掠一番,他们还称之为“打草谷”。而自己在如何对待这些胡人的问题上跟刘虞产生了很大的分歧,自己身为武将,做的就是要保家卫国,不使乌桓蛮子侵略大汉的土地,举兵相迎那是在正常不过的。可是刘虞却始终采取怀柔的措施,认为他们南下劫掠无非是族内缺少生活的必需品,所以今天在这开放市场,明天在那开个市场,总之他们缺什么就卖什么。虽然这么做倒是让幽州附近的乌桓人满足了需要,可是再往北的那些部落依然是得不到供给,所以还是每年发兵南下,动手劫掠一番。为此,自己曾跟刘虞争吵过多次,可是始终不能说服作为刺史的刘虞,每次都是败兴而归,长久下来,心里已经将刘虞恨上了。也有了脱离刘虞的心思。现在再听到并州的袁绍居然遣人前来给自己送城池,送地盘,心中还很是高兴了一把。“袁公好意,在下心领了,恐怕在下无福消受啊!”公孙瓒从一个小吏成长至一方大员,若说是没有脑子那是不可能的。“袁绍会如此好心,平白无故会送我土地?”打死公孙瓒他都不会相信,同时脑海里迅速的思考着。自己在幽州,而袁绍在并州,说是送给自己土地,八成是说的冀州,恐怕是邀请自己攻伐刘备吧。袁绍被“天子”封为冀州牧也已经天下皆知了,公孙瓒不用多想就把袁绍的算盘拨的门清。许攸听公孙瓒拒绝,在心里不由得称赞了公孙瓒一下,看来你也不是一个纯粹的武夫!许攸摆摆手,又道:“众所周知,天子已经册封我家主公为新的冀州牧,可那刘备却依然霸占着,不肯交接,为此两人已经翻脸,我主愤怒之下意欲发兵讨伐刘备。不过我主现在得到了并州,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消化,所以想将冀州交给公孙将军打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公孙瓒一听,果然如此,不由得不满起来,冷然道:“袁公可是要拿我当枪使不成?”看来这公孙瓒也不是个草包,居然马上能反应过来。许攸想罢,又摆摆手,笑道:“不然,不然!实不相瞒,我家主公派我前来乃是与将军结盟,而后双方共同出兵,讨伐刘备,事后许将军半个冀州。以后再助将军灭了刘虞!”颜良站在许攸的身后,心中暗暗的嘀咕:“这许攸不愧是军师,还真是能白话!”作为袁绍麾下的大将,颜良也知道袁绍的打算,出兵讨伐刘备那是铁定的,不过什么时候发兵那就要公孙瓒打的怎么样了,至于帮助公孙瓒平了刘虞,那就是许攸在睁眼说瞎话了。当初袁绍见讨伐董卓失利的时候,曾有想过要立刘虞为帝,对抗董卓的献帝,不过被刘虞言辞义正的拒绝了,为此,袁绍已经恨上了刘虞,不过也没有要灭掉刘虞的打算。公孙瓒也知道袁绍跟刘虞的那点龌蹉,在听到要助自己灭了刘虞,公孙瓒的一颗心就活泛起来了。虽然自己要灭刘虞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可自己现在在名义上还是刘虞的部下,这要是真的傻了刘虞,势必会让幽州的官员反感,到时候自己再想独领幽州可就难了。不过要是袁绍肯出兵帮自己干掉刘虞,那这一切就没有自己的事情,以后也方便掌握幽州的大权。所以公孙瓒心动了,不过也并未立马同意,而是讨价还价起来,道:“既然袁公愿意与我结盟,就要拿出诚意来。”许攸见公孙瓒如此说道,便知道公孙瓒动心了,不由得笑问道:“不知公孙将军需要什么样的诚意呢?”公孙瓒见许攸现在又装起傻来,刚刚还充满笑意的双眼,不由得冷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许攸。其实许攸心中也知道公孙瓒所谓的诚意是什么,只是现在在和公孙瓒谈判,所以不想落入下风,此时被公孙瓒冷眼相望,又开始担心起这次会盟的成败。所以一拍脑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此时易尔,不过还需要将军的配合才行!”说完上前几步,在公孙瓒的耳边絮叨起来。渐渐的,公孙瓒眼中重新闪烁着笑意,一只手也情不自禁的抚摸上了自己颔下的那一撮胡须。在听完许攸的妙计之后,公孙瓒先是喜了一阵,不过当他想到自己要攻伐的乃是刘备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了,不管怎么说自己跟刘备那也是同窗多年,自己这么去攻伐他未免有失公道。许攸在看大公孙瓒脸色又缓和下来,心中不解,开口问道:“怎么?公孙将军还有什么犹豫吗?”公孙瓒看了看许攸,心中也知道大家只不过是彼此利用而已,于是装出一副那也取舍的样子,道:“不管怎么说那冀州刘备可是与我多年的同窗,我这么贸然攻伐与他,未免有些不妥!”你这纯粹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啊!许攸心中忍不住狠狠鄙视了一下公孙瓒,不过嘴上却说道:“公孙将军果然义气当先,不过你当刘备是同窗,念及同窗之谊,不知刘备有无拿你当同窗呢?”“先生此意何解?”公孙瓒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难道你还不知令师卢植卢大人已经去世了吗?刘备在冀州为卢大人开了一场追悼会,不知公孙将军可曾受邀前去参加啊?”“什么?我恩师去世了?”公孙瓒闻此霍然起身,大声的喝问道。许攸有些奇怪,这厮连袁绍得了并州都知道,居然不知道卢植已经去世了,而且看公孙瓒的样子也不像是做作,心中不由得生出了疑问。“正是……!”许攸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将卢植如何受的伤,如何去世给公孙瓒详细的说了一遍。“恩师啊……!”公孙瓒一副悲痛的样子,猛然跪在了地上,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抬起头,双眼尽炽,充满着怒火,愤声念道:“刘备!枉我如此顾及同窗情谊,不想你连老师的葬礼都不通知于我!”许攸现在才相信公孙瓒是真的不知道此事,心中很是高兴了一番,暗道:“真乃天助我也!”当下又上前添油加醋的说道:“可能刘备是因为将军未曾奉召讨董,而心存怨念,故意如此吧!”公孙瓒猛然抬手,伸出蒲扇打的手掌横着一摆,阻止了许攸,然后道:“先生还请在城中盘桓几日,容我准备妥当之后,我们按计行事,然后共同发兵讨伐刘备!”许攸见公孙瓒终于被自己说服,心中狠狠的得意了一番,然后对公孙瓒拱手说道:“如此,许攸就叨扰了!”刘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派出的信使居然没有到达公孙瓒这里,而是半路上遭到了意外,横死在山贼的手里。而恰恰是这一个意外,导致了公孙瓒下定了决心要与自己为敌,从此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