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人会限制她的游戏时间,一切她为了逃避现实里病痛的做法都会被五条悟无条件包容,家族那些长老最后也被迫学会了包容,他们不包容,会有人教他们包容。
而此时此刻,五条凛望着面前达达利亚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在怀念和感慨的同时,忽然觉得虽然时隔多年,她的肝仍然隐隐作痛。
“你好,达达利亚。”五条凛活动了一下她的肩膀——青年虽然牢牢的将她固定住了,但是力道用得并不大,她眨了眨眼眸,抛掉方才一些不算愉快的小插曲,笑吟吟的回复道:“凛,我的名字是五条凛哦。”
“很高兴认识你,之后也请多指教啦~”她想了想,停顿了一瞬,还是眉眼弯弯地补充了一句:“伙伴。”
达达利亚的心脏跳的很快。
不论是方才初见之时,还是截止到刚刚少女吐露出姓名,呼唤他“伙伴”的那一瞬间,他都感觉周身上下的热血更加滚烫,心脏越发悸动。
他不知如何平息燥热的血液,也不清楚应该如何将这份奇特的悸动归于平息。
那是一种熟悉但陌生的情感。
少女纤长柔软的长发轻轻地扫过他的臂弯,她身上的纱衣轻薄,垂落下来的纤细小腿在月色之下白的反光。
达达利亚开始从记忆里面搜寻这份情感,他回忆起在湖面都结冰的凛冬与父亲一起去冰钓的情形,他回想起在暴雪蔓延的永夜与家人们一起聚在温暖的炉火前,一起享用一碗蔬菜浓汤的场面,他甚至开始追忆他坠入深渊,第一次遇到他的师父时,被生平遇到过最强大的对手踩在脚下碾压的过去。
达达利亚核对了回忆起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份情感,却始终无法将它们成功地与此刻的心情完全契合。
他动了动嘴唇,重复了一遍五条凛针对自己最后的这句称呼:“……伙伴?”
“怎么了?”她很好脾气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说实话,五条凛觉得,她被她的好伙伴抱起来的时间有些太久了,不知道不卜庐那个方向的深渊法师们有没有被千岩军们驱逐成功,反正她方才是已经处理过了几只。
嘛,还是回归正题吧。
方才五条凛主动地向达达利亚索求拥抱,其实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测——在她与曾经拥有过的角色们身体接触到了一定的时间之后,她的身体便会由人鱼恢复人形。
如今既然这个大胆的猜测获得了证实,她是不是应该先行离开,先回去不卜庐那边好让白术先生安心……?毕竟拜达达利亚的某位黑心肠同事所赐,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
虽然他给自己下毒,她反手帮他爆炸就是了。
思至此,五条凛收回四处发散的视线,望向面前的达达利亚,她刚准备开口让他帮忙将自己放下来之类的,却见这孩子抖了抖脑袋,仿佛再三纠结以后,终于想通了,做出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正确决议似的。
“五条凛小姐。”他诚恳的请求道:“现在我们已经自我介绍完了。”
“嗯呐。”
“那接下来,就请你和我酣畅淋漓的打一架吧?”
五条凛:“……”
不是,这茬过不过去了是吗。
—
五条凛蹑手蹑脚地回了不卜庐。
她的动作此刻实在是带着一丝偷感十足的意味。
她站在窗前环顾四周,自以为自己很好地收敛了气息,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殊不知她的长发在月光下和夜明珠一样莹润的发着光,实在是想不引人注目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