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开在花圃中的花。”老者面无表情。
“该死!你根本不是跌下境界的至尊!”成天气急败坏。
“那是自然,我等身为眷属,根本没有这等概念。我的力量皆由那位死亡主宰赐下,以花圃中的生之权柄以及这个宇宙的生命律法平衡死亡主宰的恩赐,为吾主的归来扫平阻碍。”老者语气平淡,似乎很愿意与成天交谈,说出了他的目的,也许在他看来,生命主宰归来后便无需任何阴谋诡计来掩饰了。
成天注意到太虚的原初与终末两顶法冠从他那干瘪的身体里浮现出来,转瞬被吸入那金色巨茧内。那巨茧好似熔炉,两顶法冠融化,化作一条条银河汇入内部。
成天眨眼,发现了什么。
“嘿,原来荣还是荣,但不是那三步的生命主宰了!璃幽是新生的荣不假,但那也得归一才行,即便是无限推进这一过程,但在终点,祂对于那位生命主宰来说依旧差得远。你们费尽心思来太虚,推动太虚神座的出现,谋求原初与终末,不过是为了归一罢了,这两大律法起转相合,能无限减少荣重新诞生的步骤。”成天对自己的新发现很是满意,也与老者分享。
老者瞥了成天一眼,“你是个聪明人才对。”
“不不不,我是个讲究人,你与我论述,我与你讲道,这才扯平了。”
“你来到太虚寻找死去的至尊吃下祂们的尊位根本不是补足自己,这只是一个幌子。就像有些养育雏鸟的雌鸟会将食物吞入腹中,等到了巢穴再反哺出来,给幼鸟成长的营养,是这样吧?花老爷?”成天不仅说着,还给老者取了诨号。
“有着你腹中诸多尊位的营养,再加上你的献祭……哦,也加上我的尸体,你们究竟想养育出一个多么强壮的幼鸟啊。”
老者不语,只是眯起眼盯住成天。
成天仿佛浑然未觉,接着说道:“但你们喂了这么多东西,终究是个新生儿,甚至是一个被催生的早产儿,再强大……你强的过那黎仙么?”
“黎仙?”老者冷哼一声,“碰巧杀了云中君罢了,比之生命主宰不值一提。”
“花老爷你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平静啊,你的确对那仙者心存畏惧,尤其是你在乎的东西出现后。”成天贱兮兮地笑道。
“是比起生命主宰不值一提没错,但荣现在也不是生命主宰对不对?”
“那又如何?”老者只是等着成天的一切被巨茧吸纳,成为那位主宰归来的养料,不然可能他现在连与成天废话的功夫都没有。
“不如何。”成天朝着某个方向努嘴,“只是黎仙大老爷似乎与我想的差不多,这等存在还是早日扼杀掉为妙。”
老者猛地回头,迎面而来的是璀璨耀眼的浪潮。
一个浩瀚的领域扩张。
孑的兽群溃败,那道人影闯入太虚神座,挥动赤色巨剑,老者的虚影被剑身触及的前一刻,他扑向太虚神座中心的巨钟。
钟声悠悠,老者身后赤色巨剑斜劈下来,将他打了个粉碎。
巨茧下,成天干瘪的尸体拍手叫好。
“杀的好,嘚瑟的老东西就该下地狱!”
李熄安丝毫没有理会成天,他直冲那巨大的金茧,凌空一跃。那些金色丝线在李熄安眼中构不成阻碍,被层层剥离,昏剑剑身篆文亮起,绝灵绝法之境轰然对准巨茧压下。
时间的流速在他感知内无限放缓。
“咔嚓——”
巨茧破开,一条白玉般的手臂撕开金色丝线。
下一刻,昏剑砍下,手臂抛飞出去,溅出的血染红了李熄安半张脸。
神只注意到了璃幽,拥有绝对权力的存在不允许一个羽类对祂摆出姿态。
顶天立地的十字倾刻间崩碎,只在夜里留下了几片飘落的花瓣。花瓣零落,璃幽伸手拾起,透过月光凝视花瓣的脉络。
“神明……”她并无什么情绪,更没有什么实感,反而转过身背对着那古老尊贵的存在,看向面前的神殿巨门。
“起床,找你的。”璃幽说道,无比熟络。
话音落下,神殿深处响起了无比强劲的鼓声,带动整个神殿有规律的振动。
她回头,发现包围四海的怪异人形们正如潮水般地退去,海域失去了莹火重新变成深邃的黑色。唯有圆月下伫立的神只,祂保持沉默,等待着真正的敌人。
世界总算安静了,就像璃幽来时一样静谧。
正因如此,神殿深处的击鼓声在海天之间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高亢!
狂风涌进神殿,转瞬又吹出炽热的气浪。
石板上雕刻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演奏先民献予那位的至高赞歌!
祂醒了。
神殿巨门所延伸出的黑暗尽头响起了沉重的脚步,两轮血红的太阳高悬于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