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夕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他抬起脸,首次完全俯视着舒莫,以一种作为神向他人展示恩赐的态度:
“舒莫,你不应该只记得奉献自己,你可以尝试向其他人索取报酬,甚至于命令他们,支配他们。”
“你也可以向我索要恩赐。”男人在他耳边耳语一般,蛊惑道:“你可以这么做。”
舒莫睁大眼睛,眼中有警惕,也有试探:“向你索要?”
“对。”
夕对舒莫说:“来,向我索取吧,我会给你你要的东西,你只需要向我给予很小的回报。”
舒莫皱起眉,有些不理解夕的意思,又或者说,他一直在接受其他人的求救,一个向其他人伸出援手习惯了的人,是暂时无法向人索取什么的,舒莫捂住头,夕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地等待着。
他可以索取吗?
原来他可以命令其他人吗?
舒莫抬起头,他舔了舔唇,试探性地说道:“我想要……你的羽毛。”
“你可以把你的羽毛给我吗?”
“吻我。”
“……什么?”
夕点了点自己的唇,对着舒莫说:“吻我。”
“只要你吻我,我就把我的羽毛给你。”
“这并不是什么代价,而是你给我的回报。”
男人说:“吻我。”
舒莫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他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例如他到现在已经孤寡二十多年了,例如他从来没有吻过别人,例如,这是他的初吻。
然而夕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甚至没给他拒绝的权力。男人就那样微微低下头,一个长得如此高、如此庞大的美丽生物就那样向着他垂下头颅,对方的气息靠近了,一股异常强烈的香气传来,温暖得只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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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温度,让舒莫的身体都微微放松下来,就像是曾经待在希的身边一样,温柔、祥和、平静,鬼使神差地,舒莫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他的眼睛微微眨动着,就那样踮起脚,凑上前去,在夕的唇边蹭了蹭他的唇角。
那甚至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单纯的触碰,肌肤和肌肤之间的贴合。那一瞬间,舒莫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顿,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青年只感觉自己的唇上传来异常柔软的触感,他整个人向后惊得跳了几步,发丝下的耳朵红得几乎滴血,青年连脖子都开始泛红,他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却发现自己似乎在回味刚刚那种一闪而过的触感。
“够了吗……?”
咔咔咔。
宛如玻璃碎裂般的声音传出,舒莫下意识地抬起脸,望向所长的方向,却心中陡然一惊,因为一直站在那里的男人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所停留的地方,只剩下一整片正在逐渐向外延伸扩散,并在持续散开,犹如蛛网一般慢慢碎裂的防护罩。
那可是作为夕收容室的,实验所最高等级的防护罩。
舒莫的眼角一抽,完全不敢想象刚刚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所长已经不见踪影,而在一旁,夕缓缓地站直身体,舒莫抬起头望向所长方向时,刚好错过了男人勾起的唇角。
那种笑意再没有一丝温和,反而满是狞恶,给人异常狰狞,仿佛终于得偿所愿的感觉。
“真乖。”
男人喟叹道,他伸出手,缓缓拔下自己羽翼上的一根羽毛,接着用掌心托起那根如梦似幻的羽毛,将其托举到了舒莫的面前。
“——这是你索要的东西。”
“下一次,尝试向我索取更多东西吧,舒莫。”夕轻声说,犹如在一步步引诱他人,走入深渊的魔鬼:“向我索取更多,索要更多。”
“你要记得,你可以去支配你想要的一切。”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翅膀缓缓合拢,将正中心的怪物包裹,重新陷入了沉睡。
“因为你本来就可以那么做。”
舒莫的脸上带着一幅恍惚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走出了夕的收容室。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根仿佛在发热一般,放在手中都显得有些烫手的羽毛。
青年扭头,在四周观察着,所长却迟迟没有出现。他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所长在干什么。但在对方没有来的情况下,舒莫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张开手,在他的手心,那根散发着淡淡光芒,每一根线条似乎都在透出圣洁光芒的羽毛正轻飘飘地悬浮在空中,漂亮得仿佛可以作为一个艺术品。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亲吻一个怪物。”
舒莫欣赏了好一会后,哒哒哒的脚步声才从身后传来,走廊的深处,一个一头灰蓝长发,长得极高的身影逐渐靠近,然而细看之下,所长的样子却仿佛有着微妙的变化。
他的白大褂下传来了奇异的摩擦声,犹如金属交叠摩擦,又宛如鳞片窸窸窣窣缠绕在一起互相触碰的声音传来,舒莫刚想回头,男人却说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