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王达文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就算我求你了,就算我暂放你那里的。我要用的时候再来拿。
不用多久,我要到远方去了!王达文语调有些伤感,眼睛无神的看着房顶。
突出灰色的烟雾,露出的裸露双肩,毛毯遮盖着胸口,暗淡的灯光在脸上形成深深的阴影。
王达文把烟灰抖在自己的手心,接着把烟头在手心里摁灭。全身的肌肉虽然在紧绷的打战,眼睛眨都没眨,脸色若无其事。
分手的时候,两人都很悲伤。尹琳娜想:虽说是,暂时跑路,可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看着王达文开着屁股后边冒着黑烟的破桑塔纳车,慢慢远去,尹琳娜一下瘫坐在台阶上。
尹琳娜的裙子很短,大腿外露,泪水从雪白的面颊滑落。
她隐隐感到情况不妙。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过荣华富贵的王达文,再也无法认识无钱的痛苦。
几天后,有消息传来。涟泉一个富人小区,有人跳楼了。
尹琳娜心里一跳,虽然没去过,她知道王达文是住在那里的。
消息很快被证实了,王达文没能跑路,在众多愤怒的债主围堵下,他蹿到了楼顶,哈哈大笑着:亲友们,我这就还你们的账。他张开双臂,像要拥抱蓝天,大步的迈了出去。
人死债灭!王达文用死亡,再次无赖了亲朋好友一次。
尹琳娜红肿着眼睛蹭到家,她感到心肝肺像被掏空了。
她无力的掏出钥匙,还没插入,门自动打开了。张一飞横眉竖眼大字型冲门站着,还没等尹琳娜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提溜进屋。
顺手几个耳光子:臭婊子!真给老子戴绿帽子啦!那天舞厅里,你浪出名了。
那个小子,叫王达文?
他为你吃醋打架?
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的野男人现在死了吧,狗都不如的死了吧?
他掐着尹琳娜的脖子将她按在墙角,眼睛几乎喷出了火。
尹琳娜感到舌头要被勒了出来,头脑一片空白,胸脯就像要炸开。她手脚徒劳的踢蹬着抓挠着,身体慢慢变软,直往地上出溜:我要完了。要死了。
争扎中,她无意识的把手里那串钥匙往张一飞的肚子扎去,一股热乎乎粘稠的液体随手滴下。就听张一飞大喊了一声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钥匙串里的那把水果刀赫然插在他的肚子上。
尹琳娜疯了一样扑了过去,又抓又挠又咬,长期的压抑洪水样漫溢开来。
张一飞没死,他被及时送进了医院。
尹琳娜的脸肿胀着,嘴巴有点歪。她衣不解带的侍候了张一飞几天。期间,她没说一句话。张一飞没敢再撩拨她,看女人的眼神有点怯怯的。
新闻再次传开。各种淫秽的想象,恣意的展翅飞翔。
尹琳娜听到了,也感觉到了。她看到了护士们在她背后的交头接耳,也感觉到,她在大街上走过时的指指点点。
走到今天怪谁呢?只能怪自己!
是的,怪自己。
尹琳娜出生在东北一个矿工家庭。
父亲是煤矿的政工干部。身材高大,模样英俊,是多少年轻妇女的梦中情人。母亲也算得上矿上的一朵花。当郎才女貌的两口子,领着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从街头走过,羡慕煞多少人。
情况转变于父母所在的煤矿破产。父亲去了外地打工,很少回来。来家一趟也是形色匆匆。母亲除了出外打点小工,全身心扑在尹琳娜身上。
家里虽然贫穷,尹琳娜可没有吃过苦。妈妈竭尽全力,哪怕自己喝碗清水填肚子,也不缺女儿的点心、零食。、
妈妈这饼干不好吃!尹琳娜很生气的把饼干往地上一扔。
母亲赶快跑过来从地上捡起:小姑奶奶,你怎么扔了。乖,妈妈再给你买好的。
从小母亲没舍得弹过她一手指,父亲一旦要问,母亲都像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把她遮在身后:闺女都是娘管的,哪有爹问的?父亲脸有些发青:孩子早晚叫你惯坏。
看你说的,你有几个孩子,不就这一个吗?不是亲生的?你下得了手。母亲说着将她搂在怀里:这就是咱的小公主!你要真生了气,就念这几句真经:是我亲生的,是我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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